路銘心曾行走南邊大陸,見過諸多魔修豢養的妖獸,卻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龐大的怪獸,也是初次見到妖獸間如此殘暴的搏殺。
更何況燕夕鶴隻給了路銘心一片,還不知他手上有冇有更多的,是不是想借道銘心之手湊足更多殘片,從中漁利。
這幾日他一向冇問這事,路銘心還覺得他忘了,冇想到在這裡等著。
莫祁當時曾說燕丹城幻魔反叛,或許和天魔殘片有關,他們措置了楚婉,卻並未尋到天魔殘片的線索,不想本來燕夕鶴早就把殘片給了路銘心。
顧清嵐微微皺了眉,他當年和李靳曾來過北境,當時這裡雖苦寒凶惡,但也萬物相生相剋,自有循環,並不像本日所見普通,無端廝殺。
路銘心聽完鬆了口氣:“不敢欺瞞師尊,我當年雖曾對師尊犯下大錯,但多年來謹遵師尊教誨,劍下所斬,無不是死不足辜的暴徒,從不殘害無辜。”
顧清嵐聽著微勾了唇角:“你若殘暴無行,我也不會留你在身邊。”
顧清嵐目光幽深,看著空中的奇景,沉聲說:“這是岩蟒,存放在北境山中,以食岩為生。”
待異齒雪鴞們成群結伴飛走,路銘心才訝然說:“這些妖獸是瘋了?”
有瞭如許的動靜,隔壁帳篷的李靳和莫祁天然也驚醒過來,路銘心醒了一咕嚕爬起來,一不謹慎在桌沿上磕了頭,卻還是稱身撲到顧清嵐身上,胡胡說:“師尊,有妖獸來襲,我來護你!”
另有一層意義,他冇有說,不但蘭殘做不到,怕是魔道眾修,也並無一人能夠做到。
也就在這時,他聽到帳篷外的吼怒北風中,凜冽異化了幾聲鋒利的鳴叫。
徹夜這條岩蟒卻一變態態,並不逃遁,還出來迎戰,這纔不敵慘死。
李靳在這時驚詫地開口:“可現在已近夏季,岩蟒本應冬眠,異齒雪鴞也並非岩蟒天敵,不以捕食此物為生,為何它們會這般廝殺?”
此時空中絡繹不斷地飛來幽紫色的暗影,本來那幾隻異齒雪鴞竟隻是前鋒,隨後而來的部眾冇有上百也有幾十。
路銘心不在乎地“哼”了聲:“我已不是當初阿誰任人魚肉的小丫頭,那些小人呶呶不休,又能奈我何?”
莫祁一個冇留意被她嗆了一口,差點冇喘過氣,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說夜裡取暖,此人的臉皮,還真日趨豐富。
那些異齒雪鴞卻並不給它機遇,紛繁咬向它頭顱後的虧弱之處,一口之下,如岩石般的青色硬皮,也被撕下一塊,皮肉混著鮮血簌簌而下。
顧清嵐冇去理她,衝李靳和莫祁點了點頭,俯身進了帳篷,路銘心尾隨出來。
顧清嵐抬手捏了訣,那飛下的積雪,俱從他們頭頂繞開,不但冇將他們埋住,反倒構成一個堅固的冰雪拱頂,將他們環繞庇護在此中。
那些異齒雪鴞卻並未卻步,反而收回越加淒厲的鳴叫,從側翼四方,啄向那怪獸。
她一邊說,一邊謹慎看著顧清嵐:“我隻要師尊返來,不將我逐出師門,就甚麼都好。”
顧清嵐接過她遞來的茶碗,啜了一辯才說:“你的天魔殘片,是從那裡得來的?”
李靳驚奇不定,看了看顧清嵐,神采可貴寂然。
等兩人各自打坐調息後,顧清嵐就將小桌隔在兩人之間,將帳篷隔開,那意義很明白,要她守禮,和他各睡一邊。
他說得輕巧,但到了現在,路銘心又怎會不曉得,天下間有幾個做師父的,會為了門徒殫精竭慮,夙夜勞累,乃至不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