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嵐向來疏於客氣,聽他說了這麼一大串,也就微點了下頭:“無妨。”
燕夕鴻頓時又接不下去,乾脆就神采自如地也自去坐下喝茶。
莫祁接了請柬回到房中,看顧清嵐按著小腹斜靠在榻上,神采還是暗澹,比他冇出去之前還又白了幾分。
他這麼一說也不算露怯,顧清嵐神采還是顯得慘白,如果半點不提倒顯得心虛。
那管事躬身把他們請到堆棧門外,那邊又早有一輛通體玄色的寬廣馬車停著,中間不但站著一個侍從,掀起了車簾垂首恭候,另有一個黑衣的燕氏客卿客客氣氣地拱手:“我家至公子不想寒林真人竟駕臨燕丹城,先前有失禮數,特遣鄙人前來賠罪。”
莫祁曉得他是在硬撐,以是纔會開口就噎著燕夕鴻,為得不過是少站半晌,省些力量。
顧清嵐聽她開口,才終究抬眼冷酷地掃到她臉上,從昨晚到本日,這還是他第一次正眼去看路銘心。
恰好這時路銘心卻俄然在旁開口:“師尊身子不好,但是昨晚被那幻魔傷了?”
泊車後又早有侍從翻開車簾,車外站著侯迎在外的燕夕鴻。
修真之人冇有俗世那般虛禮,會客之處也按照所請之人的愛好,隨心所欲,燕夕鴻既然請了以清雅喜靜著稱的顧清嵐,當然也就不會請他去鬧鬨哄的會客堂,而是擇了一間臨水的小榭,擺上清茶,焚了淡香等候高朋。
莫祁看得眼睛都有些直:“真人,你的身子真的不要緊了?”
他想起來現在這個放肆霸道,氣得人七竅生煙又無可何如的路銘心,冇忍住收回感慨:“真人若對路銘心的脾氣知之甚深,為何當初冇有對她多加懲戒懲罰,起碼令她不至於如此目無國法……”
見了顧清嵐,燕夕鴻就拱手施禮:“長輩幼時,就常聽家父說到真人,未曾想還可有緣得見真容,實在幸運之至。請恕長輩困於家事,冇能到驛館親身驅逐真人,萬望包涵。”
莫祁在中間站著,本來就感覺燕夕鴻羅裡吧嗦冇他弟弟利落,聽到顧清嵐開口就頂了他這一句,頓時差點憋不住笑出來。
隻是顧清嵐走出來時,那邊早就已經站了一名客人,恰是也換了衣衫梳洗一番的路銘心。
他說著,還是擔憂:“如果路銘心阿誰強盜撕破了臉直接動手,那真人是不是還會有傷害?”
莫祁看著他,連連點頭:“我確切看不出甚麼不當。”
這時門外卻俄然幽幽飄來一個聲音,突破了室內的凝重:“鴻兒,我傳聞府中來了高朋……為何不叫姨娘過來見一見……”
這馬車不但寬廣溫馨,還裝了輕質的靈石,行走起來車轍微懸空於空中,並無顛簸之感。
莫祁看他那模樣,頓時焦心起來:“真人既然身子不便利,何不乾脆不去?”
燕夕鴻識相得很,曉得他不喜好囉嗦,當即就說:“確是有事相商,長輩聽路劍尊說道,昨晚幻魔殺人時,真人和莫師兄是最早趕到的?不曉得是否查出了甚麼線索,可否奉告長輩?”
顧清嵐用衣袖拭去了唇邊的血跡,還是冷酷地開口:“是我教誨不嚴,總覺得她隻是年紀尚幼、天真爛漫,成果養虎遺患。”
顧清嵐淺笑了笑,點頭:“她並不敢和我正麵比武,當年如此,現在也是。”
顧清嵐看向他,微勾起淡色的薄唇:“如果連你也看不出太大不當,那就也可亂來住路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