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嵐搖了點頭,神思腐敗垂垂起來,對她笑了笑:“不消,我隻是記起來一些舊事。”
她失了法力,和凡人相差無幾,流落在外不過一兩年,就死於貧病,至死也都冇有再見夜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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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清嵐,卻早在四十多年前的獨首山上,就以雲風之身,對本身徒兒起了不該有的妄念。
可夜衾終歸冇有承諾他的臨終囑托,不但冇有救世,反而用兩人尋來籌辦用作探明地脈異變本源的寶貝琉璃鏡,當作了包容他靈魂血肉的容器,耗儘法力助他重塑形神,再回人間。
青帝怕是還對他坦白了些樞紐吧,雖說那一縷神識是融進了他的靈魂,但青帝千載來修行的神識,道心是多麼強大果斷?
這是五百年前,魔宮後苑的楓鏡盛景,不過幾十年後,魔帝夜衾身故,魔宮也毀在一把大火中,自此人間再也不得見如此美景。
那是夜衾的字,除卻他以外,幾近無人曉得本來魔帝竟有一個如此含情成心的字。
他淺笑了笑,對那孩子招了招手:“無印,過來些。”
他用儘儘力,將手蓋在他的手上,輕聲說:“念卿,莫要痛恨人間……”
重回魔界,也是殺儘當年曾參與謀反的魔修,連仇敵的沖弱幼女都不放過。
夜無印說著,就揚起了頭看著他:“沐叔叔,您真不是我孃親?”
那孩子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卻穿了一身火紅的修士服,手腳皆繫著綁帶,看上去已有了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
夜衾曉得她生了本身的骨肉,前去相認,她卻不測硬氣,不肯再跟夜衾和好,僅是將孩子留給了他,就自行拜彆。
這多年暴行也終遭反噬,魔界眾修就如同當年對於夜衾普通,趁月櫻難產,夜無印破鈔法力助妻產子時,將他和月櫻一起誅殺在月華殿中。
他麵前隻剩下一片恍惚的視野時,聽到身側的好友,終究忍不住低聲抽泣。
路銘心也不會自出世起就落空父母,能得享嫡親之樂,不會在被路之遙收養後,還給路家招來滿門儘滅的慘禍。
那他又……如何忍心?
夜衾久久冇有迴應,他也在這喧鬨的落雪聲中,合上了雙目,就此歸於沉寂。
路銘心慌著去擦他唇邊湧出的鮮血,無瑕留意他喚了甚麼,帶著哭腔喊:“師尊,師尊?”
他不知該如何開解,僅剩的力量也隻夠他再說出一句:“百姓無辜,你若不救他們,就再無人能夠。”
因為這段話,夜無印從小就過於當真端莊,每日悶頭修煉,隻為早日見到孃親,連平常孩子的惡劣都冇有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