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江湖中有一殺手,姓名不詳,男女莫辯。傳言他脾氣刻毒,穿一身硃紅大氅,腰懸‘絕’字令牌,擅使軟劍,劍術入迷入化,殺人時全都一劍封喉。但凡是他認定的誅殺工具,從未留下度日口!”赭衣公子身出武林王謝,提及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也冷不丁脖子瑟縮了下,“六年前他初次犯案就是在金都城,邢遠珠設下天羅地網也未能將其捕獲。自那今後江湖當中,絕字一出,聞風喪膽!”
南大廳鴉雀無聲。公子們難掩冷傲地望著她,而她臉上淡然又悲愴的神情不由得叫他們心悸發怵,也有可惜和暗歎――柳老練底是暮陽坊主的入幕之賓啊!
暮陽麵色煞白,烏黑的眼眸似一片蕭瑟的田野。她聽到了那些說話,字字句句把她心底殘存的微小希冀完整粉碎。
四目相對,她眼裡的冷酷與哀傷令人微怔。可千行還是筆挺地擋在門口,好像順風而立的白竹不讓分毫。
他幽幽感喟,聽的人一陣唏噓沉默。
端倪流轉間,世人恍然,默契地挑選杜口不談。
淩月樓經昨日個人腹瀉一事元氣大傷,但未免與月扇坊拉出大差異,花娘強打起精力命女人們開門迎客。才巳時,月扇坊便已來賓滿座。熱烈程度雖不比昨日,但慕名而來的客人還是比比皆是。而淩月樓買賣大不如疇前,幸虧有淩美人坐鎮。兩家主子明裡暗裡鬥了一番,首輪比武便得了這麼個“不相高低”的成果。
台上雲袖儘展婀娜,台下卻無幾人故意撫玩,反倒三五成桌湊一塊言辭簌簌,陣陣唏噓。
也有不知情的迷惑:“絕是何人?”
可畢竟是親兄弟啊,為了家財職位當真下得去手?
“柳府裡滿是官差,你去是添亂。”最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桌上僅一壺茶。黃衫女子目不旁視地淺泯香茶。
“你不能去!”她言辭冷厲,千行也毫不讓步。
世人沉默。
這時,稍遠處有人感喟:“唉,柳老平生修橋鋪路,菩薩心腸,死了結不能落個好了局。也不知他那裡惹來的仇家,得如何的深仇大恨才做得出這等子誅殺滿門的事啊!”
“莫非他又回金都作案了?”不知是誰冒出這一句,直嚇得世人麵如土色,眼裡俱是惶恐。
“現在柳府各處都是屍身,據我在府衙裡當差的兄弟說,滿是一劍封喉。死者眼神迷離,明顯連自個如何死的都不曉得,可想而知凶徒脫手又快又狠!”碧衣公子神采持重地說著自個聽到的動靜,引得周邊幾桌客人紛繁停下來聽他講。
赭衣公子深思了會,又道:“但我聽聞這些年他多在登封三城一帶活潑,細想作案伎倆確與此次柳府滅門案非常類似!”
前一日為城中百姓津津樂道的是月扇坊重振雄風,而這一日,街頭巷尾、酒坊茶社紛繁議論的倒是柳府滅門慘案。
柳家,真的完整毀滅了……
“幾百口人啊,竟然一夜之間全數被殺,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的確喪儘天良啊!”靠近樓梯口的一桌圍了四五人,一碧衣錦袍公子忿忿不高山特長指重重地敲擊桌麵,其他幾人也都麵色沉重地點頭應和。
傳聞最早發明慘案的那名更夫當場嚇得暈死疇昔,醒來以後也是神態不清,嘴裡喃喃不曉得說些甚麼。
初黎冷著臉給她披上一件外衫。
邢遠珠是何人?當年“絕武林、冠江湖”的天下第一神捕啊!優良如邢晏,比起其父邢遠珠那還是差得遠了!連邢遠珠都抓不到的凶犯,真真是可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