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
天人有五衰,凡人有四災、九劫。
李錦蘇蹲在貓皮旁,長長的睫毛眨來眨去,神情似懂非懂,很久,一點,一點的攤開手掌,烏黑的掌心趴著一物,約有指甲蓋大小,紅勝血玉,頭似蜈蚣,身若蠶蟲。
避無可避,青陽將青玉葫蘆一轉,青光高文,青幕如牆,突然一爆!劍簪滴溜溜飛走,金光破散,銀項圈倒飛,那奔雷血煞盅則尖叫一聲,振翅杳飛。
“嗖,嗖嗖……”、“叮鈴鈴……”
張宗越笑道:“青陽先生,陽平治都功印安在?如果先生可將此物償還,張宗越馬上便離此地,何需與先生難堪!”
“叮鈴鈴,叮鈴鈴……”
“啊!”
五花婆婆連連呼喊心盅,半點迴應也無,心下狂怒,揉身遙飛,伸開大袖,數不儘的盅蟲,密密麻麻充滿了天空。
世人色變,下認識地吞了口口水,五花婆婆心想:‘陽平治都功印是正一教的無上寶貝,據聞乃是品德真君親傳,為正一教號令天下教眾的信物,如何到了他手上?’
且說東院內。
一字脫口,乾坤變色,六合間最為純粹、最為原始的聲音蕩如洪鐘,無邊的氣浪將青陽擊飛丈許。玄明和尚飛身而前,如附骨之蛀纏著青陽,再吐一言:“嘛!!”
取出一枚胭脂瓶,比了比,裝不出來,便欲起家不睬,突見那物猛地昂首。
地上,駭然一張貓皮。
張宗越與紅肚兜也不慢,貪慾攻心之下,二人壓箱本領齊出,照著青陽殺將而去。
因而,青陽便站在了這裡。
“煌!”
“來得好!”在那一刹時,張宗越就知青陽為何而來,既然不能依計行事,便隻能傾力死戰,驀地一揮手。
一印,一經,一杵,都不是小部件,也不知他從那裡取出來,胸口還是一平四展。
這時,耳際傳來陣陣破風聲,李錦蘇皺著細眉,緩緩起家,搭眉一看,隻見夜空中再度飛來數物,不偏不倚,剛好落在身前。
紅繡鞋驀地定住,李錦蘇漸漸回過甚來,一眼卻見烏黑的夜空中飛來一點赤光。
“想吃我,冇那麼輕易!”
紅肚兜冷聲道:“三位,事前已然說好,我要那葫蘆!”話雖如此,腳下卻不動如山,且偷偷瞅了五花婆婆一眼。
那經文呈捲筒模樣,邊角處銘著梵文:胎藏!金剛杵長有八指,光彩金黃,兩端尖翹呈蓮花合攏之勢,中有佛尼珠,杵身遍及密文,方一出懷即光芒光輝,猶若日臨人間,且披髮著莫名香氣。
“陽平治都功印……”
玄明和尚盯著青陽,不發一言。
光影逆轉,移形換位,張宗越占有東方,青冠上的劍簪飄浮於肩頭,光芒吞吐欲滴,鋒刃直指青陽;五花婆婆占有西方,廣大的衣衫鼓盪不休,內藏毒盅無數;紅肚兜占有了南邊,雙手高低垂起,臉上的嬉笑已化為凝重。
青陽撞在樹上,粗如人腰的槐樹回聲而斷,就在這時,玄明和尚便若一隻禿鳩猖獗掠來,雙目圓瞪,血口急張。
此印一出,馬上披髮著溫和的玉光,將院內照得晝明如雪,細心一瞅,四四方方,厚有七分,縱橫各有二寸半,其上盤著一條四爪金螭,須吻高翹,翼尾似刀,底部撰著六字篆文。恰是正一教的鎮教之寶,陽平治都功印。
青陽冇見過天人,但李錦蘇必定是凡人無疑。本來,青陽想以逸待勞,靜待李盛懷褪煞,到時再作計算。可現在既與李錦蘇結婚,二人運氣實已相聯,一個動機突至青陽心靈:李盛懷若欲凝煞,則需高人護法,如果高人不再高,或是儘數亡故,那麼唯有褪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