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刀者見美人對他嫣然一笑,渾身高低先酥一半,剩下一半化為豪氣,哈哈笑道:“老子要過嶺,他要拉攏路錢,一言分歧立馬開戰。好傢夥,那一戰,直戰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老子雙拳難敵四手,隻得先殺小嘍囉,一刀一刀又一刀,顆顆人頭滾落如雨。正在這時,背後唰地一刀!”
“唉……”徐姬一聲感喟,眸子迷離,哀婉道:“便如‘情’字,躲不過,逃不及,終需與郎君一戰。”
“呀!!”大美人一聲驚呼,雙手掩住心口,好似怕極了,隔得一會,將胸前的兩隻小兔子拍得悄悄跳,媚了挎刀者一眼,嬌聲道:“你倒是快說呀,厥後呢?”
“都彆爭了!”
“君王城頭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李盛懷背在身後的手微微一緊,心道:‘到底是青陽先生,雷厲流行,殺伐不過心!也不知他現在想起了多少?可曾記得十六年前……’
冷冷的聲音穿透了茫茫火海,青陽站在石台上,眺望著火海滔天,神情冷然。李盛懷坐在他的身後,雙目緊閉,手掌托向天空,宏偉的身軀悄悄顫抖,每抖一下身形便縮小一分。
“噓!!陳歪嘴,你狗日的吹牛吹得恁大,脖子被砍了一半,你龜兒子還能活?”一名背劍的豪客早就看他不紮眼,當即咋呼。
大地在火蓮下紋裂,焦黑。
靜,靜到極致難以描述,世人眼睛瞪突,嘴巴大張卻無言。
“嗬嗬,格格,嘻嘻……”
“哼!”
詭異而陰寒的聲聲響起,世人眼睜睜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將脖子扯斷,抱在了懷裡,而那一雙眼睛仍在轉動。
大紅燈籠高高掛,李盛懷盤腿坐在燈籠下,數也數不清的木人力士將他團圍,仿若眾星拱月,又似巨浪掩礁。而他,則淡然的看著青陽走來。
李盛懷看了看青陽,見青陽麵白如紙,目光卻極其剛毅,老爺子心中明知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地問:“不知,李某的幾位老友……”
早已來了。
冇有半點聲音,劍與人穿破灰褐色人影,就見得,那鼓漲龐大的身形沉默四裂。
“厥後呢?”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斜斜靠著八仙桌,手裡轉著酒杯,細眉飛情,明眸含春,一顰一笑牽動著世民氣神。
打更聲傳來,時近半夜。
李盛懷眉頭顫了顫,掌著燈柱站起來,身形節節拔高,直至宏偉如山,目光卻凝睇著遠方,沉聲道:“該來的總會來,李某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六年,到底來了!”
一片,一片。
“已亡。”
……
很久,人群突地炸裂,向四周八方逃竄。
俄然,一道灰褐色的身影沖天而起,袍漲如鼓,身形非常龐大,仿若利劍刺破長空,越升越高。便在這時,一支白淨的手突地抓住那人腳踝,而後猛地一借力,灰白長衫緩慢爬升,待至頂點,青光炸泄,黑漆漆的天空驟現一柄青劍。
“老子胸口有個洞,那是仇敵一劍穿胸!”薛老八也不逞強,便欲脫下衣服讓世人一看究竟。
青陽冷聲道:“異數,煞本無形,凝形而為煞魔,不具靈魂為死物。你已拋下了她,你不再是你,你早已經死了。你妄造殛斃而取煞,你的靈魂即為鏡花水影,轉眼即逝。”
青陽一昂首,不知何時彎月已起,輕飄飄的蕩在天上,夜燈在輕風中搖擺,孤傲的影子在地上蒲伏,統統彷彿都冇變樣。頓得半晌,站直了身,撫了撫光芒欲滴的青玉葫蘆,沿著頎長的青石道向黑夜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