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怪笑了兩聲兒。若說往前,他兒還未娶媳婦兒的時候,倒是挺孝敬的,不說每日裡過來存候,那每回過來時也是把她逗得笑不成支。
寧衡回了神,倒冇再扣問甚麼,隻道:“走吧。”
寧衡到的時候,安氏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也不等他施完禮,便直接冷哼道:“返來了,還曉得返來,你那院子都快翻天了。”
安氏還是氣不順,一下就怪到了月橋頭上:“他當然不是用心的,現在貳內心有了個心頭肉,恨不得日日守著那人呢,哪還能記得我這個當孃的。”
寧衡也冇安撫兩句,順著就道:“那兒子下回再來看娘。”
滿鶯歌院的下人仆婢們都穿戴粉色的對襟褂子,在光禿禿的院子裡好像一道亮麗的光芒,讓人看得也非常舒暢,在婢女們的見禮問安聲裡,寧衡一腳踏進了側院。
寧衡也冇一口應下,隻道:“我歸去跟她好生籌議籌議,娘你也曉得,這秋冬嫋嫋,到處都是暗沉沉的,小橋定然也是為了都雅些才這般叮嚀的。”
他幾步渡到安氏身後,抬起雙手就狗腿的給安氏捶了起來,臉上擠滿了淺笑:“娘,瞧你說的,我和小橋孝敬你都來不及了,如何能夠氣你呢。”
等母子兩個說了會話,懷玉端了茶上來,安氏瞧了她兩眼,等人下去了,這才慢條斯理的端著茶水抿了口:“衡兒,這懷玉你還可有些映象?”
“你說甚麼?”
“噗呲”安氏笑出了聲兒,嗔道:“少唬我,你也就嘴上說得好聽了。”
懷玉上頭有個長姐和哥哥,懷家大姐早前也在寧府做活,背麵到了年紀,安氏就牽線做主的給嫁了出去,嫁的也是個莊子頭的管事,在外頭清閒安閒的,日子過得天然是舒坦,而懷二被他開口放出去後,跟著的另有莫玉這個小丫頭。
到現在,這是可貴纔來她這兒一趟,她見小我,還得差人去請,如果不派人請,隻怕那心那腳早就跑到彆處去了,那裡能想得起來她這個當孃的?
安氏一聽,在她身上略過,歎了口氣兒:“如果有你這半分懂事兒的模樣我也認了。”
說完,便大步邁了出去。
“哪有。”寧衡矢口否定。
懷玉輕柔一笑,如同疇前普通仰著頭,聲音兒裡軟糯糯的:“歸正奴一家也是跟著夫人的,再回府也冇甚不好的。”
寧衡被安氏一頓說,哪還敢在辯論,隻彎著腰,訕訕的回她:“是是是,娘說的有理,過些日子我就把你大孫子抱過來讓你瞧瞧。”
安氏想不到寧衡現在護著月橋都護到了這份上,保養得宜的臉頓時一僵,瞪著雙眼看他:“你們伉儷倆現在是約好了一起來氣我是吧?”
“我這不就隨便說說罷了。”安氏瞧他神采都變了,不由得把到嘴的話給嚥了歸去。
寧衡一頓,四下看了看,語氣裡有兩分弱:“這暗沉沉的褂子確切丟臉了些。”
莫姑姑和她相公都是安氏從安家帶來的,算得上是安家祖祖輩輩的家生子,懷管事在外頭管著安氏的莊子,不時送些時令蔬果過來,而莫姑姑便留在了府上服侍安氏。
晌午的春季,天上還掛著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寧衡本來有些沉重的心也輕巧了起來,一起到了鶯歌院時,表情更是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