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山河_14.江上曲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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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進的黑臉膛熱汗直冒,冒死搖櫓,俄然見少年棄槳掠身而起,如驚鴻長飛,在數丈外的一艘鄰船上一借力,轉眼縱往另一江船,幾下起落近了敵船,騰空連發三劍。

女孩俄然羞怯起來,一日前,她欣喜的發明吃了好久的苦藥生了效,嗓子能夠說話了。盼了好久的機遇終究來了,卻拿不準該對他說甚麼,僅僅設想已忍不住麵紅。

江水渺渺,少女不為人知的苦衷如忽上忽下的飛鳥,隨青山一同遠去了。

船身隨水高低起伏,被浪托起又墜下,顛得人暈頭轉向。水麵到處有深急的旋渦,水下潛著暗玄色的礁石,如犬牙嶙峋長突,被觸沉的船骸曆曆可見,觸目驚心。少女瞧得心驚肉跳,連眩帶嚇,秀顏一片慘白,連膽小的阿妙此時都乖了,在艙中抱著堅牢的扶柄不放。

少女極少被外人摟著,忍著不安閒方要答覆,女童已經跳去船頭,“哥哥喜好嗎?要不要阿妙再唱一段。”

平闊的江麵浮著大大小小的船帆,如點點飛萍落水。純白的野鷗在江麵尋食,不時銜著江魚掠起,江風悠涼,碧水漣漣,岸上的統統在輕巧的退後,江濤伴著搖櫓的一聲聲吱響。

石進模糊傳聞這兩人在渝州惹了些費事,固然不解內幕,現在較著不妙,也生出了嚴峻,手上加勁,口中喃喃道。“無妨,他行得雖快,一定熟諳水勢,駕得了夔門急浪。”

船上位置狹小,蘇璿不好避,隨道,“那麼有勞阿妙。”

長空老祖發覺上了當,大為戾怒,一掌橫勁激起千點水芒,如森森利矢,眼看要將少年打成一個血篩子,不料他一個後仰,墜入了滾滾江流。

淙淙的流水載著破裂的浮光,倒映出少年沉寂的端倪,深青的衣衫好像水色。

少年竟然未避,花間檮一掌擊實,不知怎的掌勁一空,好像被引走了普通,少年單膝而跪,雙掌一沉,砸得船頭一墜,船身猝然傳出了一聲斷裂的巨響。

長空老祖任是功力高絕,畢竟不敢下水,四周的船又離得太遠,他隻好將花間檮拎在手中,立在一塊不大不小的殘板上,被旋流卷得來回打轉,氣得麵色猙然。

謝離顧慮蘇璿的傷情,還是找藉口延了數日,等他癒合到七八成才放人,安排的是新漆烏篷船,比其他劃子更加潔淨劃一,船篷可供幾人夜宿,輕巧矯捷,水行極速。船老大名喚石進,是個四十餘歲的結實男人,黑膚世故膩亮,在江上跑了二十餘年,把式純熟利落。固然路程不長,謝離仍將物件備置極細,歸程遠比來時溫馨。

木船加人重逾千斤,竟然被一擊而起,好像神靈之力,驚得石進目瞪口呆。更可駭的是巨力不但一次,幾番衝跳,激流已過一半,兩船的間隔也收縮了一大截,以蘇璿的目力乃至能瞥見船上的人。

石進還在推讓,阿妙已經將錢搶疇昔,歡樂的撲住蘇璿,“阿爹,我喜好這個小哥哥。”

匹練般的長雲橫亙天涯,兩岸青山交叉而出,如翠屏疊送相迎。

石進帶著女兒更是謹慎,在近岸處拋錨歇了一晚養足精力,及至第二日才啟行。

花間檮一見仇敵落在身畔,哪肯放過機遇,運足了掌力劈去。

夔門地當川東流派,江麵至此而狹,上遊之水儘於此門彙入峽穀。曾有詩雲眾水會涪萬,瞿塘爭一門,可見水勢之急。再精熟的船工到此也得全神灌輸,石進赤腳把船,一葉扁舟好像遊魚,在激浪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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