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血土……”他喃喃道。

陸明死死攥著殘卷：“你們到底瞞了我甚麼？”

殘捲上的筆跡指引他前去“鎮龍穴”，但詳細在哪兒，卻隻字未提。陸明隻能憑著這些年跟著師父走江湖時學到的外相風水知識，勉強辨認陣勢、山勢如臥龍，水脈似遊蛇，如有“鎮龍”之地，必在龍頸七寸之處。

陸明後背發涼。

更夫猛地敲響銅鑼：“鐺....！”

“這裡……已經有人了？”

他正躊躇，懷裡的殘卷俄然發燙，燙得他胸口一疼。陸明倉猝取出版，隻見扉頁上又閃現一行血字：

陸明踉蹌後退，卻聞聲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陸明渾身血液凝固,那楓葉的形狀，和他肘內側的胎記一模一樣。

冊頁觸及黑骨的刹時，那些暗紅色的紋路俄然活了過來，如同血管般爬動，將骸骨重新壓回棺底。棺蓋“轟”地合攏，七根釘子主動飛回原位，將棺材死死封住。

一個佝僂的身影扒開迷霧走來——灰布褂子，腰間掛著一麵銅鑼，恰是昨夜打更的更夫。

「開棺。」

可殘捲上的筆跡清楚寫著“鎮龍穴”，按理說應是福澤綿長的吉地。陸明躊躇半晌，還是用隨身帶的短刀開端挖坑。

話音未落，地底俄然傳來指甲刮擦棺木的聲音，“刺啦....刺啦....”，一聲比一聲急。那具孩童骸骨竟本身坐了起來，烏黑的指骨扒著棺材邊沿，彷彿下一秒就要爬出！

內裡是一具孩童的骸骨，約莫五六歲大小，骨頭烏黑如炭，唯獨天靈蓋上嵌著一枚銅錢，恰是老瞎子常日用的乾隆通寶。

“現在能埋了。”更夫把殘卷丟還給陸明，燈籠往地上一插，“你師父的骸骨放上麵，恰好壓住它。”

更夫咧嘴一笑，暴露稀少的黃牙：“你內心清楚。”

骸骨的心口處，放著一塊退色的紅布，上麵繡著半片楓葉。

他遊移著持續挖，棺木的全貌垂垂閃現，比平常棺材短一截，像是給孩子用的，但棺蓋上卻釘著七根鏽跡斑斑的長釘，排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這是大凶之兆。

老瞎子的遺言是“忌用棺槨”，可眼下這處所不但已經有一口邪棺，還被七釘封魂。若強行葬在此處，恐怕會衝撞甚麼不該碰的東西。

鑼聲震得陸明耳膜生疼，但骸骨卻像被定住普通僵在原地。更夫趁機一把奪過陸明手中的殘卷，翻到某頁按在棺木上。

晨霧未散，陸明揹著老瞎子的骸骨，踩著濕滑的山路往北走。

燈籠上寫著個血紅的“冥”字，火光倒是詭異的青色。

但殘捲上的筆跡愈發鮮紅，彷彿在催促他。

“這是……我？”

“開棺？！”陸明頭皮發麻，“這玩意兒能隨便開？”

陸明冇接：“這棺材裡的孩子是誰？”

陸明皺眉，扒開浮土，竟暴露一截烏黑的棺材板，不是新棺，而是被光陰滲入的老木，大要充滿暗紅色的紋路，像乾枯的血脈。

他扒開半人高的荒草，俄然腳下一陷，腐葉下的泥土竟堅固非常。陸明蹲下身，手指撚了撚土，腥氣撲鼻，帶著鐵鏽味。

霧散了。

“埋了吧。”更夫啞著嗓子說，遞來一盞白紙燈籠，“趁著天冇亮透。”

“見鬼……”他盜汗直冒，手上卻不敢停。

七根釘子全數起出的刹時，棺蓋“砰”地彈開一條縫，一股腐臭味劈麵而來。陸明屏住呼吸，用刀尖緩緩挑開棺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