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殘卷_第4章 鼠嫁女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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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蹲在破廟門檻上,盯動手中濕漉漉的殘卷。自從埋了師父和那口黑棺,冊頁上的血字愈發清楚,像是被雨水泡發了的陳年舊傷。昨夜更詭異——明顯將書壓在枕下,醒來卻發明它攤開在供桌上,空缺處多了幾道指甲抓撓的陳跡。

"見鬼......"陸明抓起蓑衣跟了上去。

"更夫竊麵,九匠失序"

"子時三刻,鼠嫁新娘"

嫁衣新娘緩緩轉頭——蓋頭下冇有臉,隻要團爬動的黑髮,髮絲間纏著七根紅線,每根都繫著枚銅錢。陸明渾身血液凝固,那些銅錢和他師父隨身帶的一模一樣。

窗外炸開一道閃電,照亮廟外荒徑——不知何時,泥濘的巷子上竟排著兩列老鼠,每隻都叼著塊紅布碎片,步隊絕頂消逝在雨幕深處。

"沙沙——"

"還給我......"新娘伸出慘白的手,指甲縫裡塞著黑泥,聲音如同生鏽的齒輪摩擦,"把我的臉......還來......"

白硯舟用刀尖挑起塊紅蓋頭:"鼠嫁女是尋替人的把戲。"他俄然抓住陸明左手,拇指按在那道沿生命線伸展的紅紋上,"但你不一樣——你是……"

“白硯舟。”他開口,聲音降落,像冰川斷裂般帶著冷冽質感,青年收刀入袖,瞥了眼陸明手中的殘卷,“你師父冇教過你,子時彆湊熱烈?”說話間,周身披髮的寒意與這雨夜的陰沉氣味相融,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牆角傳來細碎的響動。陸明轉頭,瞥見一隻灰毛老鼠君子立而起,前爪捧著一小塊紅布。那布料色彩光鮮,在暗淡的廟裡刺眼得很。老鼠黑豆般的眼睛與他對視半晌,俄然扭頭鑽進了供桌下的破洞。

殘卷在懷中狠惡震驚,主動翻到新的一頁。紙上閃現出血繪的戲台,台角蹲著個穿灰袍的老者,正在往新娘肩輿裡塞甚麼東西。畫旁題著:

"九匠名錄看了嗎?"白硯舟俄然問。

陸明剛邁步上前,戲台兩側的燈籠俄然自燃。不是平常的火光,而是幽綠的鬼火,將全部戲台照得如同水來天下。那些紙樂手竟"活"了過來,嗩呐、銅鑼無風自鳴,奏的倒是《哭墳調》。

待青年回身麵向陸明時,雨水順著他冷白的臉頰滑落,在鋒利的下頜處凝成水珠,再墜落在地,濺起朵朵水花。

殘卷就在這時俄然發燙。

落地刹時,黑衣獵獵作響,銀紋在幽綠鬼火的映照下若隱若現,如活動的月光,勾畫出他頎長矗立的身形。寒光閃過,纏著陸明的髮絲齊根而斷。黑衣青年反手將匕首插進轎門,刀身刻著的符咒亮起猩紅光芒。新娘收回淒厲尖叫,肩輿轟然炸裂,無數灰老鼠從碎片中湧出。

新娘俄然暴起,嫁衣下飛出無數黑髮,像毒蛇般纏住陸明的腳踝。他踉蹌著摸出師父留下的銅錢,可還冇等擲出,髮絲已纏上手腕。冰冷的觸感順動手臂伸展,皮膚立即出現青紫。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裹挾著淩厲的勁風從梁上奔騰而下。

轎簾猛地掀起!

陸明這才重視到,那些"紙樂手"全都麵朝下趴著,後腦勺上清一色貼著黃符。更駭人的是,每個紙人的手指都非常苗條,指節處充滿老繭——清楚是真人手骨做的。

話音未落,遠處俄然傳來打更聲,此次倒是四慢三快,聽著像催命的鼓點。白硯舟神采驟變,一把扯開陸明衣領——鎖骨下方不知何時多了個斑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率分散成骷髏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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