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麵上浮出如有若無的笑意,睜了眼,看看我,卻對那獸說道:“聆聽,還是你的耳朵矯捷,此女子並非遊魂野鬼,卻盤桓於鬼域路上,既然口中念著貧僧的名號,定是有甚麼難言之隱,你幫她來到此處麵見於我,也是救人於危難之間,其善可嘉。很好!”
“甚麼,投胎轉世?地藏王菩薩,您不是封他做了城隍,入了仙籍的嗎?如何還要轉世投胎呢?”我不由有些錯愕失措地問道。
那牛頭與馬麵似被絞住了繩索的木頭人,又搖扭捏擺地退回到原處。與十數個牛頭馬麵一起,擺列大殿兩側,鴉雀無聲。
看來,連這些孤魂野鬼也是欺軟怕硬的。
不由用手撫一撫腕間的七寶手串,歎道:手串啊手串,你畢竟也是地藏王菩薩戴過的,總有些神通仙氣,如何樣你才氣顯一顯靈,幫一幫我啊?
在我的撫摩下,那手串俄然收回一道七彩強光,我不由得閉目,隻聽耳邊風聲呼呼而過。等再展開眼時,才發明本身竟置身於一個陰暗的大殿當中。
他身邊依偎著一獸,亦飄在空中。那獸長相甚為獨特,雖隻要犬大小,卻長著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
見我對他們視若無物,全然無懼,幽靈們又嘿嘿陰笑著飄走了。
我跪地泣道:“大慈大悲的地藏王菩薩,我爺爺現在被困在天山之巔,閉關一百年。一百年後,才氣重獲自在。他如許算好嗎?”
隻見一旁的陸判看看我,忙起家走到閻君身側,對著閻君私語了幾句。閻君的臉上的肝火稍減一些,大手一揮,“且慢!”
四周不竭有長髮掩麵或吐著尺把長舌頭的幽靈掠過,繞著我收回一些嗚哭泣咽的怪聲,現在的我,另有甚麼可驚駭的?
穿過迷離境,靠著模糊而又恍惚的影象持續向鬼城飛去。遠遠就瞥見八大鬼王雄糾糾、氣昂昂立於鬼門關前,還是鎧甲戎裝,手不離劍。就彷彿明天賦見過的模樣。
那地藏王菩薩一張口,先唸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削髮人慈悲為懷。雪蓮,百年之前,天山之巔,你我有一麵之緣,現在你公然修成女身,也算不枉古瀾風為你循環曆劫。現在,我這個故交還好?”
現在在人間慘遭橫禍,隻能如淺顯凡人普通,被吵嘴無常拘了,入這地府。待閻君審評以後,便要按照那業果,批了循環之道,飲了忘川水,重新轉世為報酬畜了。”
我恍然記得在《西紀行》真假美猴王一回裡,看到過聆聽這個名字。那聆聽是地藏王菩薩的坐騎,能通人道、曉佛理,彆號天國耳,可聽千裡。如果麵前這獸真是聆聽,那我豈不是見到了地藏王菩薩本人了?真是天佑我也!不,聆聽助我也!
我收了紫殼,一人站立在這小徑中間,有些茫然。
有了上一次的經曆,我便企圖念將紫殼升得更高一些,垂垂高到看著他們如螻蟻般大小,再也感受不到那股威壓的氣勢了,便悄無聲氣超出鬼門關,隱身於幽冥之境。
削髮人慈悲為懷,閻君,還是不要難堪她了吧。將上官白華帶上來,趕在他投胎轉世前讓他們見上一麵,也就算了了這樁情案吧。”
說著,便有一牛頭、一馬麵搖扭捏擺而來,意欲捉我。
地藏王菩薩歎道:“他本來是入了仙籍的,能夠不入循環。隻是他擅離職守、借體還魂,如此這般作為,當是誌願放棄了仙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