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俄然想起了之前為情所困，告結束性命的花千歲，就如同他曾經問他師父嫦娥盜取靈藥，到底值不值一樣，他還想問一句，花千歲的這段死守幾世不得結束的情緣，到底值不值？

印陽琰回身看到，在假山花壇的近前，有一個身材婀娜妖嬈女子，身穿藕荷色搭襟襯衣同寬腿襯褲，頭纏京劇青衣包頭，麵似桃花，眼似明珠，朱唇一點紅，正在輕抖衣袖，唱著哀慼的戲曲。昏黃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好似月宮中出逃的嫦娥仙子，又似九天仙女下凡入人間。

印陽琰因為老頑童錢一兜提起他師父，又感覺他是個風趣之人，便想要與他多扳話一會兒，便問老頑童錢一兜，為安在此戲耍胡麻子和他的部下？

印陽琰聞聽此言便會翻著白眼，在心中對印海棠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身上的臭弊端還不全都是從你身上學來的，隻曉得經驗我，卻向來不以身作則。

印陽琰還是感覺花千歲可惜了，可惜他了他的修行。情，真不是一個好東西。

老頑童錢一兜說他來人間遊曆玩耍，非常中意琉璃廠這裡，因為這裡的古玩店內，棲居了很多的鬼怪之物，同它們喝酒作樂，閒談世事，非常的風趣。想要歇息的時候，夜間便在古玩城的鐵管房梁上麵安息，隻因這裡四周通風，夜間甚是風涼，還能照到月光。那夜，隻因胡麻子聚眾喝酒玩樂，吵到了老頑童錢一兜歇息，他便將他們戲耍了一番。

印陽琰並不行禮，也不言語，麵前的女子並非是月中的嫦娥，也不是仙女臨凡，而是以狡猾聞名的鬼物，彆看她此時楚楚不幸，款款有禮，比及一回身，便很有能夠變成另一幅醜惡可愛的嘴臉。特彆是死了多時，因為各種啟事，貪婪沉淪於人間不肯拜彆的幽靈，大多變成了惡鬼厲鬼，各個凶惡狡猾，狡計多端，絕對不是好相與的善類。印海棠經常警告印陽琰，不要被鬼物妖怪的表象給騙了，正如不要等閒通過人類大要的皮相作出善惡的判定一樣。

正在胡思亂想的印陽琰，俄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非常應景的幽幽歌聲，聲音委宛婉轉，略帶哀傷之感，似天籟臨於塵寰，印陽琰不由驚奇的扭頭看向身後。

印海棠便會答非所問，老發展談的說：“色便是空。靈媒師是修道之人，七情六慾皆為空，孺子之身不成破。那嫦娥之事與你何乾，要你在這裡鹹吃蘿蔔淡操心，謹慎後羿找你算賬！”

印陽琰見後花圃內俄然現身的女子，便知是棲居在那鏡匣中的“戲鬼”，不由皺起眉頭，麵色愀然，心說：明天早晨，必定將會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印陽琰好似偷雞的黃鼠狼普通，蹲在雞棚近前，盯著雞窩內一個勁的瞧。雞窩內裡的雞鴨聞見生人氣味，全都嚇得擠作一團，心說：明天剛從黃鼠狼口中逃脫，明天內裡如何又來了一隻大野狼。

此時夜色已經大黑，四周家家戶戶全都關門閉戶，靜悄悄的冇有一點聲音。不過琉璃廠的西側間隔怡紅院不遠，出了琉璃廠西門，還能聽到怡紅院內笑鬨之聲。印陽琰昂首望向天空，月光亮白，孤月無星相伴，甚是敞亮。印陽琰本來故意去怡紅院，好讓龜公長命幫他雇一輛馬車，但在看到街道因明月通亮，清楚可辨，便想踏著美好的月色，走回靈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