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鮫人身上的經絡也還冇有滅亡，她那被片了一半的魚尾抽搐著擺動。

他不由動容，一隻植物，竟也能如此虔誠。他不由想到喬雪青的那隻火狸，密意何論種族，忠義不分人獸。

“這個海灣太小，內裡的食品遠遠不敷統統的族人儲存。故而年長的族人，便主動奉獻出本身的身軀。他們接受削肉剔骨的痛苦，卻留著最後一口氣不肯死去，隻為了能留下血肉，扶養族人。”

那首歌頌完的時候，白叟身上的肉也被削潔淨了，她終究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擦去臉龐上的淚水，聲音還帶著哽噎，卻又非常的壯烈，“割肉剔骨，以身飼民，她是海國的豪傑！我們海國子民，個個都是豪傑！”

謝瑾宸抓住舒白的手，用眼神扣問。他的內心非常衝突，嶷山與昆吾山的經驗在前，他不敢等閒信賴賴何人。

這一刻，謝瑾宸俄然明白了長命的痛苦。人活一世不過百年。百年以後，宿世的各種痛苦都煙消雲散，重來一世，統統都是新的。而鮫人有千年的壽命，便必定了那痛苦要伴隨他們千年。

隨後，有個年青的鮫人拿來了一把匕首，他雙臂交於胸前，向老年鮫人行了個禮節，統統的鮫人都跟著他，他們嘴裡念著綿長而哀痛的句子。

但是，嶷山的災害猶在麵前，那些被劫火燃燒，被山石埋葬的人類，他們一樣是無辜的。他不敢冒然行動，怕重蹈上一次的覆轍，他不能再讓無辜的百姓因他而死。

謝瑾宸大驚，“他在做甚麼？”

這個老年的鮫人已經垂老邁矣，她的生命已經接受不瞭如許的痛苦。但是，她還冇有死。她還冇有化成泡沫。謝瑾宸看到她的眼裡有鮫珠滑落，是因為太痛落下的。

汝詞冇有說話，謝瑾宸轉頭時，就見她眼裡有鮫珠不斷地滾落。

是被活生生的片了下來！被片下來的時候，那一半魚尾還帶著生的氣味，乃至抽搐著遊出去了一截，然後落在珊瑚叢裡。

環繞著她的鮫人們不由低低地抽泣起來，不曉得誰起的頭，他們唱起了歌謠：

年青的鮫人用刀壓住她，另一半魚尾又被片了下來，仍舊抽搐著。

天載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

“它們都是先祖奉獻身軀化成的，是海國的保護神。”

不該該如此！不該該如此！

他當時嚇了一跳，問廚師為甚麼。廚師奉告他，那是因為魚身上的經絡還冇有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