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心頭格登一下，郝大成見狀，趕緊又道：“夫人勿要憂心，小的自作主張，令人往親家府去瞧了。三舅太太說府裡統統都好，還說如果得便，叫親家太爺下衙來瞧瞧夫人，唉……眼下怕親家老爺冇法來了。本來還想去忠勤伯府給大姨太太報個信的，可出門就碰上戒嚴，便走不成了。”

吃飽喝足，明蘭漱口淨手後，道：“細心大夫人的院子，兩個姐兒不準到處跑了，都給我一處呆著，將若眉和孩子也挪到大夫人院子去。”

另一個小廝上前回道：“張夫人已給國舅府遞了信，本來國舅夫人想帶著後代避去孃家，可聽國舅夫人身邊的媽媽說，鄒姨娘和大哥兒姐兒不肯走，累得沈夫人隻好也留下。小的去時，沈夫人已稱疾趕走了來宣旨的那幫人，正關門戒嚴府內呢。”

郝大成連連苦笑，歎服：“夫人見地實非小的能比。”

小桃從速吸足一口氣，開端：“今兒中午石小哥叫我到外院去吃乳鴿我說可惜冇有酸甜的桑葚果來配他說他曉得有個鋪子賣的南北果子極好我說外頭彷彿戒嚴了他說不打緊當年江淮兵亂時他還扛著小侄女滿街跑呢……”

明蘭放動手，笑笑道：“劉大人雖會顧念我們府，但比及對皇上的忠心卻又差遠了，如果宮裡冇承平，劉大人能騰出人手來救我們麼？”

屠龍心中淺笑，見此景象，他已猜出個大抵，又見此地無礙，惦記取外頭景象，便留下兩名侍衛和石小弟，本身出去擒賊保護。

“夫人…”石小弟孔殷道，“我和屠爺到大夫人院子時，見屋裡隻要秋姨娘，眉姨娘母子，另有幾位媽媽。”

‘申辰之亂’時，張夫人恰是被扣在宮裡的不利人質之一，一朝被蛇咬，現在京中局勢有異，她豈能無有警戒，甫聽這旨意，張夫人當場生了疑慮。她也不咄咄詰責，隻仗著身份崇高，纏著兩個天使不住繞話。

明蘭如遭雷擊，失聲叫道：“如何能夠？”

翠微點點頭，輕手重腳的走進裡屋，剛掀起簾角，就聽崔媽媽低緩和順的說話聲“……現在甚麼都還不定呢，夫人彆胡思亂想，冇的焦急傷了身子”，她過了半晌，聽裡頭冇了聲響，才抬步出來，屈膝福禮後，回道：“大夫人遣來的人已歸去了。”

‘造反反叛’四字極有震懾力，外頭再度稀稀拉拉的靜下來。

“屠爺叫我來問夫人，團哥兒到底在哪兒，彆叫賊人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哎呀……”石小弟想及這比方不當，從速閉嘴。

一行人挪了快半刻鐘才瞧見目標地，明蘭感覺彷彿有兩個鐘頭那麼久，路上抓住個冇頭蒼蠅般的小丫頭問：“蔻香苑那邊可好？”

相形之下，張沈兩家的動靜就奮發多了。

小桃很順手的勻走小半罐，偷溜去給石小弟裹傷。

話說，如蘭也愛睡成大字型，不知這幾年文姐夫是如何過來的，有無睡夢中被老婆的大腿壓醒——想著，她忽盼望，將來這女孩也能像如蘭般，找到一個好歸宿。

明蘭昂首望天，夜黑如墨，月黯星稀，無邊無邊的暗中覆蓋天涯，四周儘是仆婦丫環，卻靜的落針可聞，沉寂和暗中一樣可駭，她想。

“他說甚麼？”明蘭神采凝重。

最早返來的去鐘家和段家報信的，非因這兩家路近，而是待報信人趕去時，段夫人和鐘夫人已攜婆母和後代進了宮，小廝一問主家已走，便飛也似的趕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