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殷肆輕咳數聲，打斷她的話，摺扇在手中重重一敲，“清寡女人身在此地，沙海溫度便驟降很多，尋起來並駁詰事；再者，同為上古神龍，情意本該相通，赤炎如果想見你，想與你做個了斷，怕是早早便到了，又何必躲躲藏藏遲延時候？局外人一眼便明白的事情，女人是當局者迷，自亂了陣腳，這纔想不到罷？”

“我們……隻是曉得該曉得的，那些不該曉得的，便是不知。”姻姒仍在極儘所能與她周旋，想了想乾脆坐在了她的桌邊，將那隻倒扣的碗翻轉過來，自顧自倒滿，淺笑著就著那隻瓷碗喝了口茶，“不過也請女人放心，你與赤炎的事情，我們亦不會多嘴。”

“這燙傷都是那日惡戰拜他所賜。”清寡話語間透著淒楚，又將麵紗遮好，“嗬，我的麵貌……是因他才變得如此可怖，如果嚇著你們了，實在抱愧。”

黑衣女人聽罷她所言，遊移著靠近些許，渾身冷冽氣味更甚，一番話說得莫名，“那麼，關於我與赤炎的事情，你們又曉得多少？憑甚麼說他不會來？我……我已在此候了好些時候……他說本日定會來與我做個了斷。”

黑衣女子怔了一下，帶著歉意道，“實是抱愧，那日沙海當中見到他，我，我再是忍不了……就動了手，不想卻引發那般沙塵，驚擾到二位……”她的手不經意間撫上隆起的腹部，周身氣味一動，又輕歎一聲，“若非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我又何必還回到這個悲傷地來？”

黑衣女子終究忍不住重新打量二人,繼而抬高聲音問，“兩位但是東商君與西參君？”

清寡考慮半晌，張口倒是無法，“他……當真是想毀了我……”

“你們……但是因為前幾日沙海中那場沙塵暴，以是纔來尋我的？”

清寡不發一言，抬手緩緩撩開遮麵黑紗……姻姒隻望一眼，便感覺胃中作嘔。想她每逢交戰，麵對妖魔屍首不計其數，多麼慘痛場麵未有見過？獨獨兩次因彆人麵貌而震驚：第一次是蜉蝣蟲妖小遊的夫君，將死不死，形若朽木，第二次，便是麵對傳言中本領通天的玄入夜龍，清寡。

“那，你感覺他會喜好你多久？”

“你……有了身孕還與人交兵……”她責怪，“凡人尚且曉得有了身孕需的好生安息，神魔之輩更是該如此！依女人肚子來看，恐怕是將近分娩了罷？怎還如此混鬨？”

或許是提及到女人間的共同話題，黑衣女子的聲音終是輕柔了下來，防備的氣味也弱了很多，她幽幽一笑，道，“無礙的，我與你們到底還是有所分歧，上古神龍化作真身時，肚裡的不過是一枚卵……隻是那般身型過分龐大，在扶桑走動也不便利，這才變幻做了人身，冇想到，倒是如此大腹便便的模樣。”

“這……”她語噎，末端才言，“我們一起探查至此，未見得有甚麼非同平常之人。”

殷肆聽罷，不由喟然一歎，他與姻姒隻當是沙海中會有巨龍現身，不免一場惡戰，降服以後安設在浮台便好……不想上古神龍一支早已曉得人道，曆經浮世變遷，亦有七情六慾，玄入夜龍更是以人形呈現，還帶著身孕。

“上古神龍……你、你是玄天……黑龍？”她連聲音都有些顫，一時脫口，幾乎戳破之前的謊話，“咳咳，我們隻知是九龍現身扶桑，卻不清楚究竟是哪一名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