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話，小人看清楚了，這位大人乃是當朝侍中劉洎、劉大人。”

“這麼說來，劉洎尚未曾認罪嘍，嗯？”

陳子明很清楚劉德威與劉洎之間的友情不淺，自是能瞭解得了其心中之所想，何如此乃你死我活的絕殺之道，倒是決然不能答應有甚私交之存在的，當然了，為製止不測，陳子明並未讓劉德威詳細陳述在宴席上的所聞所見，而是以是非題的情勢發問道。

“好叫大人得知，我家老爺與劉大人本有舊友，故而請其到我家老爺的彆院一宴，另有刑部尚書劉德威、劉大人也在，是時，我家老爺因憂心陛下龍體不佳，也就在席間問了一句，卻不料竟引得劉侍中逆語連連……，事情便是如此，小人不敢虛言利用大人。”

太宗並未對陳子明的結論加以置評，僅僅隻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問話的腔調裡較著有著股彆樣之意味。

“確有此事，隻是……”

陳子明悄悄地聽完了喬鬆的陳述以後，並未有甚批評之言，而是掃視了下跪在喬鬆身後的諸般人證，聲線平和地發問了一句道。

“善。”

“嗯，這位劉大人前日在貴府赴宴之際，可都說了些甚，爾等且就據實道來。”

劉德威本人也是庭審妙手，自不會看不出陳子明這等姿勢的用心安在，雖還是非常憐憫劉洎，倒是再不敢多言是非，隻能是簡樸地應了一聲。

時已近午，太宗方纔剛從含混中醒過了神來，聽得陳子明等人已在宮門處等了好久，當即便著趙如海去傳了來，諸般人等一見到太宗的麵，大禮參拜乃是題中應有之意，卻也無甚可多言處。

聽得太宗語氣不善，陳子明自是不敢稍有擔擱，緊著便從廣大的衣袖裡取出了本奏摺，連同諸般人等的供詞一道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確是如此。”

既已有了諸般證人之證詞，陳子明也就冇再多拖延，緊著便逼問了劉洎一句道。

對於劉洎的抵賴之辭，陳子明涓滴不覺得奇，畢竟這等大逆不道之言行如果真坐實了去，砍頭都算是輕了的，鬨不好還得抄滅三族，劉洎如果肯老誠懇實認了栽，那纔是咄咄怪事了的。

對於劉德威這麼名重臣，陳子明天然是不敢怠慢了去的，雖是照著堂審法度問話，可言語間卻較著是客氣得很。

“劉大人不必多禮，本官本日請大人前來，隻為一事，據查，三日前，喬鬆宴請劉洎之時，劉大人也在坐，不知是否失實？”

太宗擺了動手，自有陪侍在側的趙如海緊著便將奏本連同供詞一道遞到了禦前，太宗也未曾細看，僅僅隻是隨便地瀏覽了一番，便即將奏本連同供詞一道擱在了榻邊，眉頭微皺地看著陳子明，腔調森然地吭哧了一句道。

一聽太宗這般問法，陳子明的心絃立馬便緊繃了起來，但是終歸是早有估計的，卻也並不慌亂，中規中矩地便給出了答案。

“陳大人，老朽覺得酒後講錯雖是不該，卻也屬人之常情罷，今案情既明，不若就此稟明聖上，統統任憑聖裁可好？”

“劉大人，諸多證人之言，爾應是都聽清了，事到現在，爾可另有甚要說的麼？”

“回陛下的話，確是如此，然，諸多證據已然齊備，足可實證其之言行無誤。”

長孫無忌較著是不想再往下審了，也不等陳子明再次發問，便已從旁打岔了一句，明顯是打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