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見李恪麵色陰沉,劉坤遠又哪敢大包大攬地胡亂打包票,隻能是慎之又慎地給出了條建議。
陳子明這麼一倒下,大半個長安城可就都被轟動了,汝南公主更是第一時候趕到了皇宮,在兩儀殿的一間偏殿外候著,雙目早已哭得個紅腫不堪,麵對著自家妹子的咽泣,李恪實在是忸捏得不可,也就隻剩下不斷地自責的份兒了。
“劉醫正,子明這病能夠治否?”
見得陳子明這等衰弱的模樣,汝南公主的眼圈當即又紅了起來,卻又不肯讓陳子明瞧見,這便趕快側了下臉,假作不耐地衝著幾名陪侍婢女嗬叱了一嗓子。
“愛卿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彭荃既死,餘者皆不敷為慮,徹查不徹查的,陳子明底子就不放在心上,當然了,對於李恪的表態,不管心中作何感觸,那都是須得緊著謝恩上一番的。
“還愣著何為,快將大人扶起來。”
“陛下過譽了,此番戰事能得順利,上有賴陛下洪福齊天,下有全軍將士用命,微臣不過隻是居中補救罷了,實不敢當得陛下謬讚若此。”
“啊……”
用過了藥以後,陳子明的體力好歹算是規複了一些,可精力還是不是太好,揮手叮嚀之際,語氣可謂是衰弱到了頂點。
“馨兒莫慌,為夫冇事的。”
“子明不必如此自謙,卿之功,朕一貫是清楚的,也斷不會虐待了愛卿,唔,朕前幾日聽聞有賊人半道行刺愛卿,朕當真怒極,幸虧卿冇事,若不然,朕都不知該如何自處了,哼,那幫亂臣賊子,朕斷不輕饒,放心,朕已著令大理寺、刑部滿天下緝拿餘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務需求給愛卿一個交代。”
“都如許了,還說冇事。”
這一見陳子明如此之恭謙,涓滴冇半點居功自大的表示,李恪心中自是受用得很,也自感慨得很,說話間,眼角當即便見了淚光。
聽得響動,陳子明吃力地展開了雙眼,有些個茫然地看向了汝南公主,有氣有力地吭哧了一聲。
見得汝南公主有問,劉坤遠自是不敢稍有怠慢,趕快將陳子明的病情簡樸隧道了出來。
見得陳子明已到,李恪當即便衝動得坐不住了,驀地起了身,一個大步便邁出了龍案,哈腰伸手便要去攙扶上一把。
“諾!”
“本來如此,那夫君為何……”
李恪本來已抬起了腳,籌算跟著汝南公主一道進殿,可想了想以後,卻又停了下來,眉頭緊皺地看了劉坤遠一眼,麵色凝重非常地詰問道。
“嗯……”
“回長公主殿下的話,陳大人積勞成疾,須受不得累,恐得涵養上一段光陰,若不然……”
“陛下鴻恩浩大,微臣感激不儘。”
“陛下明鑒,陳大人兵馬半生,身上本就有舊疾,前不久又遇刺負傷,加上連日趕路,乃至勞累過分,脈象衰弱,非經長時候調度,恐難病癒。”
陳子明此番病倒以後,在宮中住了整整四天,本日傍晚方纔乘軟輦回的自家府上,一向找不到時候跟汝南公主好生談談的,現在,有了這麼個機遇,他自是不會再讓汝南公主憂心不已的。
僅僅隻是這麼一個挺身的行動罷了,陳子明竟愣是被累得個氣喘籲籲不已,可就算如此,他的臉上也還是綻放著笑容。
一聽陳子明性命無礙,李恪很較著地鬆了口大氣,隻是於命令之際,還是不免顯得有些個煩躁不安。
汝南公主謹慎翼翼地將陳子明的頭放在了胳膊彎裡,再一看,陳子明竟然還在笑著,當即便冇好氣地埋汰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