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娘笑著道：“女人又長高了些，出落的更加斑斕了。”

“好姐姐，再不敢了的，我也是緊趕慢趕來了的。”如蘅斂了方纔的恨意笑回著。

說完如蘅提裙便朝外去，李嬤嬤和雙黛緊跟厥後。

如蘅想到這兒不由嘴角微漾，然後道：“媽媽說的是，我們且清算去吧。”

方纔進屋那丫頭倒是毫不顧忌，一麵兒笑著掀了珠簾兒，一麵兒直直朝裡屋走，直到腳踏邊兒站住，笑著將紗帳兒挽起打到金枝兒玉掛鉤上，打趣的看向榻上安睡的如蘅。內裡一眾謹慎翼翼的小丫頭們瞧了，也都按捺不住，捂嘴笑出聲來。

說著又從雲岫手中取過了手爐給如蘅遞疇昔，然後同雙黛道：“雪通衢滑，你們且謹慎著，莫要女人滑了腳。”

一眾丫環擁瞭如蘅進了屋，兩個小丫頭上來替如蘅解了大紅猩猩氈大氅，如蘅便提步往裡走，繞過了正中兒放的一架紫檀架子簪花仕女圖的大屏風，便瞧著內裡一眾丫環婆子侍立著。

“我的好奶奶，再不敢了的，奶奶就饒了這一遭吧！”瑤影吐了吐舌頭，忙笑著上前扶了李嬤嬤告饒般道。

正鬨熱著，便聽內裡有人喊道：“女人可起家了？”

一旁的瑤影“噗嗤”一笑，指著素紈道：“現在素紈隻比太太還能唸叨了，倒叫我們成了個冇嘴兒的壺。”

瑤影取了妝鏡來，如蘅朝著一照，抿嘴一笑道：“但是要討一身兒的福了，我們且走吧。”

佟如蕪是西府嫡長女，姊妹間排行老邁，是以坐在右首，上麵順次是五姐兒佟如芷，七哥兒佟如珣，左邊兒則坐的是二姐兒佟如荇，上麵兒是佟如蕎，六姐兒佟如苓。

“方纔料著女人要醒了，這可不就醒了，女人洗漱吧，老太太那想必也等著了。”

花襲笑著道：“昨兒個夜裡‘守歲’，大太太和二太太陪著老太太抹骨牌，大太太輸了老太太好幾吊錢，老太太一歡暢，又玩了好久才歇的，是以今兒起得晚，大太太和二太太去了，還在外屋等了好一會子，我方纔出門的時候，老太太還冇醒呢，這會子估摸著大太太和二太太在服侍著換衣洗漱了。女人也彆急，無妨這一會兒的，緊趕著也冇個遲了的。”

素紈又拿了件兒銀鼠刻絲二色比肩褂，替如蘅謹慎穿戴道：“內裡天兒怪冷的，女人且莫要著了寒。”

“好個蘅哥兒，叫我們好等，如果放在內裡爺們席上，非得灌你幾大碗纔算完的。”

“女人這是如何呢？大過年的可彆掉了淚兒，不吉利，老太太曉得了，又得擔憂了。”雙黛瞧著不對勁兒，忙在一旁遞了絹子上來。

母親一貫得老祖宗喜好，二嬸疇前直道再冇比母親還能說會道，猜心眼子的了，做事總能先彆人三五步就想好了，母親是那般果斷無能的人，偌大的靖國府都讓母親一人打理，倒是井井有條，上麵從冇個敢偷懶兒耍滑的人，府裡大家提到東府裡大太太，冇有一個不心折的。一聽大太太來了，個個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力服侍著的。

說完如蘅又笑著走疇昔俏生生道：“姨娘好！”

如蘅點了點頭，下了塌讓雙黛打扮，隻用粉紗帶兒將上麵兒的頭髮紮了兩個髻兒，再由兩根金絲紅絛順著上麵的披髮紮了兩個小辮兒，那紅絛上麵穿戴五顆杏眼般大小的珍珠，如果細心看，便能瞧著那渾圓的珍珠上鐫了一圈兒的“福”字。雲岫又從鏤雕卷草楠木施上取了件兒穿金二色石榴紅綾襖替如蘅穿上，上麵暴露一截兒嫩粉的穿花福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