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僖朱紫關進北宮，再有挑釁肇事，違令不遵者，褫衣廷杖。”

“女人。”

“豫王逼宮了。打著清君側的燈號，說本宮挾持天子，承呂霍之風，奪權篡位。”

如蘅冰冷的話語丟在了大殿中，殿外跪著的嬪妃們皆驚得寒毛倒豎，褫衣廷杖，是實打實被司刑監的內侍拖去宮門處，剝下衣服，按在條凳上，取一頭扁一頭圓的棍子責打。打的血肉恍惚，皮開筋斷也就罷了，作為天家的嬪妃，卻被當眾剝衣，他日就算幸運活下來，又如何有臉再活下去？

但是內宮的女子畢竟是鶯鶯燕燕的荏弱，又有幾個能似佟皇後那般沉穩，似王嘉妃那般大氣，抑或是似皇貴妃那般善解人意。原是三個並兩個的哭鬨，最後倒結成了團，成群跪在坤寧宮門口哭著要見天子。

“豫王為甚麼驀地逼宮。”

如蘅冇有說話，隻沉沉頜首，佟皇後說的冇有錯，不為了旁的，隻為了阿瑾一人，她也要撐下去。即便他日不坐這大周的帝位，她也要阿瑾平安然安的度過平生。

“看來，僖朱紫還是深思的少了。”

“我是聖上的嬪妃，你如何敢打我，我要見聖上。”僖朱紫魔怔了般，起家就要推搡著就要朝外走。

如蘅打眼看去，帶頭跪在前麵的，仍舊是天子生前寵嬖的僖朱紫，如蘅冷冷的眸子一點一點順著掃過統統人，在這類無形的逼視下，一些冇顛末事的嬪妃早已埋下了頭，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諸位來坤寧宮是有何事？”

“去坤寧宮。”

僖朱紫還冇反應過來，槿言當即上前抬手“啪啪”便是兩耳光，扇的僖朱紫一時有些發懵，跪坐在那兒，髮絲也被打散了幾絲下來，槿言是佟皇後身邊的白叟兒，這掌嘴的火候天然也是掌控到了極處。

佟皇後微微有幾絲動容，緩緩低下頭，看著麵前愈發沉寂的如蘅，唇畔垂垂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握住如蘅的手道：“三娘大了，越來越像將來母範天下的國母了，姑母老了，大周的將來，阿瑾的將來，就要交給你和老二了。”

似是過了好久，如蘅唇畔滑起一絲不易發覺的冷意，微微啟唇，似是閒話徹夜月光甚好普通，緩緩吐出兩個字：“掌嘴。”

喃喃輕語的佟皇後倏然輕哧，眼角彷彿多了幾分褶皺，聲音在沉寂的大殿中顯得苦楚極了：“鬥了半輩子的人都不在了，我又要他的江山做甚麼，他應當曉得，我想要的不是這些，偶然候我在想，如果我少幾分強勢，在他麵前多一點荏弱，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明天這一步，這麼多年的伉儷，他是不是都健忘了，我……也是一個女人。”

“女人，站久了乏，出來歇會吧。”素紈悄悄給如蘅披上披風，柔然輕語。

如蘅微微一怔，彷彿是一道驚雷順著劈下來，如蘅隻感覺身子裡的每一處血液都在倒流，手心悄悄捏著冷冷的汗意，緩緩轉頭看向那一抹越來越敞亮的火光，耳邊彷彿傳來了逼宮將士們震天的叫響聲。

聽到如蘅的問話，旁的人都不敢回，隻僖朱紫一揚頜，分外傲氣道：“我要見皇上，我們在奉先殿日日為皇上祈福，卻連聖麵都不得見，現在豫王都要打進宮裡來了，還要減了我們的吃穿俸祿，是何事理？”

太子妃令下即行，後宮表裡的將士們得知此令，皆士氣大增，嬌養在深宮中的朱紫們都能節流本身，實打實支撐他們，作為錚錚鐵骨的男兒漢又怎能慫在了疆場上？如此禦敵的將士們皆如飲了一碗滾燙的燒刀子般，烈性卻又暖心窩子，心底懷揣著對這位從未會麵的太子妃的敬意，將統統的打動皆化在了手中刀箭上，貫穿了叛軍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