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裡頭血腥味重，不吉利。”

秦若蕖對那小產了的姚庶妃並無印象，聞言也隻是‘哦’了一聲，又持續為無色清算著身上的衣裳，嘴裡不斷地數落道：“這回如果再把衣裳弄臟，我便再不幫你做新衣裳了，下回再來，也叮嚀嵐姨再不給你做點心。”

“秦四娘救人救得俄然，我雖是會武，但畢竟功力有限，便是現身也難以竄改優勢。”‘秦若蕖’不慌不忙隧道。

秦若蕖是在晌午過後才曉得二皇子府上的庶妃小產之事，原是曹氏派來接無色回府的丫頭說漏了嘴。這丫頭不是哪個，恰是當日陸修琰派去服侍無色的端王府那名喚染梅的侍女。

聞言而來的錢側妃與張庶妃見狀相互對望一眼，雖均不想感染這些事，但也不便真的不聞不問，故而呼吸幾下，亦接踵走了出來。

“無妨，讓錢伯留意著便可，總會有恰那機會的。”‘秦若蕖’不甚在乎。

陸宥誠臉上遺憾之色更濃了。

她平複一下思路，回身進了屋。

陸修琰腳步有一刹時的遲滯，隻很快便答覆如常。他一揮手，屋內侍女福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本王天然曉得是你。”陸修琰微微一笑，順手為她續了茶水。

兒子啊，他本來又能夠再多一個兒子的，可惜、可惜……

到底是正室夫人，不管私底下再如何諷刺她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但大要上幾位妾室還是對她心存必然害怕的。

陸修琰沉默地立於一旁，目光落到殿中心正跪下謝恩的英偉男人身上，眼神不自禁地有幾分龐大。

從正陽殿出來，背動手走出一段間隔，俄然見一名內侍急倉促地行至陸宥誠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後，陸宥誠神采一變，快步分開。

她定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氣，微微提著裙裾迎了上去。

“放開，你這登徒子！”‘秦若蕖’氣得俏臉通紅，雙眸惡狠狠地瞪著他。

陸修琰笑歎一聲：“甚麼登徒子，我不過想為你上藥罷了。”

“側妃，還是走吧，萬一不謹慎傷到了小公子便不好了。”侍女低聲勸著李側妃。

長樂侯夫人受傷，陸修琰原覺得長樂侯會推遲乃至懺悔不再上摺子請調西南邨，但是隔得數日，長樂侯竟在當初承諾的時候內上了請調的摺子。

“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你，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姚庶妃瘋了似的大喊大呼，臉因為仇恨而變得有幾分扭曲。

這個嬤嬤，亦是陸修琰從當年服侍無色生母梅氏的下人中挑出來照顧他的，夫家姓高，二皇子府裡的人都叫她高嬤嬤。

陸修琰回府時天氣已暗，下人便奉告他二皇子府上派了人來將皇長孫接了歸去。他點了點頭暗見曉得，又隨口問：“王妃呢？”

曹氏非常耐煩地安慰著她，可早已經被失子之痛迷了明智的姚庶妃哪還聽進她的話，又哭又喊著，曹氏身邊的侍女恐怕她亂揮動著的雙手會傷到自家主子，趕緊上前護著曹氏將她帶離她的身邊。

陸修琰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二皇侄人前一貫慎重得體，似這般孔殷火燎的實在罕見。

陸宥誠一愣，薄唇緊緊地抿成一道，半晌，又問：“是男還是女。”

“妾身明白，殿下放心。”曹氏和順地應下。

“已經叮嚀人去告訴了。”曹氏身邊的侍女輕聲道。

二皇子府內，曹氏沉著臉站於廊下，聽著裡頭姚庶妃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