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娘莫要胡言亂語，您又未曾做錯事，又、又怎會活不長呢？”鵑兒顫抖著扶著她。

陸修琰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順手拿過一旁的書冊翻閱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無法地歎了口氣，將書冊扔到一邊，望向一臉欲言又止的部屬，道：“有話便說吧。”

“滿足這三個要求的女子何止千萬，挑個小家碧玉不是更穩妥些？秦府雖不如張府，但好歹也是官宦之家，真要鬨起來，張府一定能得好。”長英不解。

“老爺，老爺……”久久不能眠的秦季勳，正失神地望著帳頂，俄然聽到小廝洗墨的驚叫聲，他不由皺了皺眉，輕斥道，“半夜半夜的亂嚷嚷甚麼？藥可送去了？”

一大早便得了回稟的周氏悄悄吹了吹雙指新染上的蔻丹，而後淡淡地瞥了一眼神采慘白，正顫抖不止的浣春，嘲笑道：“真是冇用，死了便死了，有甚麼好怕！那賤婢自生了要不得的心機，便曉得本身遲早得死！”

不過半晌，他臉上赤色一點一點褪去，雙目無神，喃喃自語般道：“死了，死了，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曉得的，她又豈會……是我，是我，畢竟是我害了她……”

“身子？現在還怕甚麼涼不涼，平姨娘是她從都城帶來的，又是自小服侍她的，尚且獲得現在這般了局，更何況我這孤苦伶仃、從外頭買出去的……”兔死狐悲，對將來的驚駭與有望爬滿溫姨娘身材每一處角落。

長英一喜，卻又有幾分遊移地問：“……王爺不會又罵部屬長舌吧？”

半晌，還是素嵐道：“存亡有命，平姨娘這一去，也是離開了人間各種悲苦不易……”

“……是。”長英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終是回道。

“現在唯願，如有來世，你、你莫再遇似我這般男人……”

“四夫性命人用席子將平姨娘卷著抬了出府，也不知葬在了那邊。”洗墨低著頭，有些難過地輕聲將刺探到的動靜稟報。

素嵐與青玉兩人均是沉默，並冇有答覆她。

洗墨躬著身子便要退下去，臨出門時不自禁地回身一望，卻見主子踉踉蹌蹌地往裡間走去的背影。

平姨孃的死隻在秦府內宅中激起小小的一片浪花，很快便又息了下去。不提她的奴籍，單是府中有高朋端王這一層，秦伯宗伉儷倆都會死力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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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琰抬眸望了他一眼：“你能想到這一點，也算是有些長進。隻莫忘了，人在做決定之前，除了明智，另有豪情擺佈，張夫人寵嬖季子，又以與皇家乾係為榮，豈會等閒接管小門小戶之女？這一門婚事，必須大要都雅，讓人瞅不出半點不當，又要滿足她真正的擇媳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