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前_第20章 燈半昏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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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因駭怪愣在原地的懷珠,陸稹揚長而去,他還要去鞠問那幾個被關押在刑房的刺客,不能一向守著她,想來如果她醒了後能瞧見靠近之人,表情大略也會好上幾分。

說著向殿內打了打袖麵:“懷珠女人,請吧。”

親衛被他的笑驚得後背發涼,埋下頭:“是部屬辦事不力,請大人懲罰。”

他表示他們起來,淩晨行刺的人籠統有三名,其他的筮師卜者都被關押在另一間牢房中,每人渾身高低都是傷,或是被鞭打,或是被烙燙,肋下的琵琶骨都被倒鉤穿透,血止不住地往下淌。他在這肮臟肮臟間顯得格外矜貴,瑩瑩白璧般輝然生光,看向人犯時的神情卻見不到嫌惡,反有戾氣在他眼底一掠而過。

陸稹卻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徑直繞過陰冷潮濕的走廊,刑房的門是古舊的,上麵不知感染了曆代多少罪人的血,親衛替他推開了門,他漸漸踱了出來,內裡揮著倒刺鞭的獄卒瞧見了他,內裡停下了手上的活計,側跪著向他施禮:“見過護軍。”

才切下的肉片被烤熟,他手腕一翻便甩在了狼狗麵前,饑餓已久的狼狗捲舌一舔就將肉片吞下,不知滿足,前爪撐在地上,衝著陸稹汪汪兩聲,冒死搖著尾巴,等候著接下來的餵食。

“真是喂不乖的狗。”陸稹輕笑,他是天國來的修羅,披著溫潤俊美的皮相,踩著白骨走到現在,到底掩不了手上的累累殺孽。

梅蕊這會兒頭昏腦漲的,有些胡塗,她聽了陸稹的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喃喃道:“是啊,我為甚麼要如許做呢?”

親衛點頭,道:“未曾,嘴巴嚴得很。有幾個口裡藏了毒,被部屬發明瞭,連牙一起都給拔了下來,不然準服毒他殺了。”

陸稹接過獄卒遞來的一把小刀,人犯因整整半日的拷問早已幾近虛脫,他偏了偏頭,便有獄卒抬著裝了鹽水的木桶,猛地朝人犯身上潑去。傷口被鹽水刺得辣痛,人犯頃刻復甦,一柄亮白的刀麵便抵在了他的下頜上,吃力地抬起眼,隻能瞧見那人諱飾得一絲不苟的領口與得空的下頜。

那神仙般的人用刀麵端著那一片麪皮肉,緩緩走到了烙鐵旁,俯下身去,火光將他無可抉剔的側顏照亮,他噙著笑,微垂的眼中映出的是陰冥鬼蜮。

懷珠愣愣地看著陸稹走遠,回過神來時福三兒堆著笑的一張臉就在她麵前,她皺了皺眉:“這位公公,我們是不是在那裡見過?”

森白的顴骨與鮮紅的血肉跟著肉片的剝落而透露在刑房潮濕的氛圍中,就連人犯的哀嚎也變得猙獰可怖。

他感覺她彷彿是有些不對,與常日的謹慎相較起來要猖獗很多,因失血過量而慘白的麵上浮著病態的紅暈,陸稹抬手覆上她的額頭,公然燙的短長。

懷珠那裡管的這麼多,她膝下冇有黃金,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撞得她膝蓋生疼,但傳聞蕊蕊身上給那些刺客砍了十來刀,刀刀都是關鍵,和蕊蕊的疼比起來,這一點又算得了甚麼。不作那威武不能屈的君子,她又昂首給陸稹磕了幾個響頭,哽咽道:“奴婢與梅蕊姑姑情比金堅,還請護軍讓奴婢出來見梅蕊姑姑最後一眼。”

陸稹神采暗淡,手上往前一推,刀尖便直端端插/進人犯的喉中,人犯驚駭地瞪大了眼睛,鮮血噴湧出來濺在他的下頜,如同替那張冠絕的麵龐點上一點硃砂,魅惑而明麗。聽著人犯破鑼般的嘶吼卻道不出清楚的一個字,他嘴角一勾:“聽過炙肉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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