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皇後還是不肯意靠近他。
靜安皇貴妃?
方淮回身往外走,天子又想起甚麼:“如果那丫頭半路要落水,你得細心點,彆讓她掉出來。哦,彆的岔子也不準出,她如果花腔多,你就說她今兒就算死在半路上了,你用抬的也得把她抬來。”
天子麵色一沉。口口聲聲提先帝遺詔,公然和北郡王有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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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素清見狀,趕快走上前來拉住奕熙的手:“殿下,眼下皇上龍體有恙,娘娘內心焦急,您跟奴婢到這邊兒來歇息半晌,莫惹娘娘不高興。”
養心殿外的主子們憂心忡忡地互換了一個眼神。
趙侍郎笑了:“是從司膳司一個小典膳那討來的。”當下把和昭陽兩次遇見的事大略說了下,“幸虧臣當日冇臉冇皮搶了人女人家的吃食,要不,皇上您今兒也不會這麼好端端坐這和臣嘮嗑了。”
流雲白她一眼:“皇上病得連朝都上不了,另有那工夫拎人賜封號?”
轉眼間就要去叉趙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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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麵色穩定,隻不卑不亢地說了句:“臣遵旨。”
早朝停了,趙侍郎傳天子口諭,各位大臣有事遞摺子,無事就退了。但那摺子批下來,任誰都看得出與天子的筆跡大相徑庭,清楚是那趙侍郎代為講明的。
天子在他耳邊說了四個字:“將計就計。”
天子倚在軟榻上,隻著素白中衣,腿上搭著快意雲紋繡被,順手拎了本淮南子看。
趙侍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還欲再做抗爭,方淮就來了。
和方淮商討了半晌後,他的視野落在床頭那包染血的油紙包上,俄然想起甚麼,昂首問趙侍郎。
天子“病”了三日,他就在這兒做了三日的苦工,不但要念著子給天子聽,還要幫著講明。天子說一句,他給批一句。
北郡王遠在淮北,離都城十萬八千裡,他就不信冇個內應四弟的手能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來。
太醫倉促趕來,太廟的正殿連硃紅色的漆門也閉合了。廟外世人惶惑不安,恭親王賣力穩住大局,稱天子抱恙,須請太醫及時診治。
天子聞言一頓,彷彿想起甚麼:“司膳司有幾名典膳?”
後宮妃嬪心驚膽戰地在養心殿外跪了一地,可天子連皇後都冇見,她們跪得腳發軟,最後無功而返。
咳成如許,不幸見的,天子這是病得有多重啊……
太病院的提點態度就更古怪了,頭天出來,恭親王問起天子的狀況,他捋捋鬍子,當著世人的麵說並無大礙。可轉頭就調集太病院一幫白鬍子老頭議事,議得個昏入夜夜,議得藥罐子藥碗一個接一個送入養心殿,議得內裡民氣惶惑。
天子擱下書,眉頭微蹙:“朕病得不輕,有氣有力的,如何提得動筆?”
皇後站在最前麵,超出銅鼎中嫋嫋升起的青煙,模糊瞥見殿門闔上前天子彷彿倒在地上,身邊另有一灘氤氳的深紅。她頓了頓,感覺本身作為皇後不出來侍君彷彿不公道,可內心雖懸著,到底腳下冇動。
她看著大皇子白蒼蒼的一張小臉,內心一陣感喟。
方淮把停頓一五一十說了,那寺人就是司禮監淺顯寺人,在太廟待了有七八年了,孤家寡人一個,打小就進了宮,冇牽冇掛的。但再往上查,他還冇去太廟之前,曾經在成華宮服侍過敬安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