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靈看著他顫抖的手，禁不住就覆了上去。

主帥亡了，便是對挺進西北的大寧軍隊迎頭一棒，坐臥紫禁城裡的帝王冇了手中鋒利的刀，也冇法再一展大誌壯誌。

但是……

連綿幾近一年的戰事怕是很快就要結束了，西北的戰役指日可待，或許更多的人會為了安靜和安寧的到來，暗自光榮，隻是，誰會曉得忠勤伯府的世人，那透辟心扉的痛呢？

……

於小靈一驚，秀眉皺起，又當即喊了一句：“世子？”

刺客冇有留下活口，忠勤伯也冇留下其他的言語，此事到現在，看起來已是非常瞭然了。瓦剌人不甘被奪走地盤，戰事又連連慘敗，這纔想到刺殺主帥，破大寧之勢頭。

“不要！我不要你死！”他低聲吼道。

他手臂上霸道的力度，箍得於小靈臂膀發疼，她的側臉緊貼著徐泮胸膛，堅如盤石，被他擠壓著的喉嚨發不出清楚的聲音，可她還是持續喊著：“徐泮！徐泮！”

“有一件事，我始終不明白。”他道，眼眸中的神采變得龐大而迷惑，他抬起視線，目光看向於小靈，莊嚴道：“父親垂死之際，曾按住我的手，讓我……謹慎！”

謹慎，或許隻是提示他刀劍無眼吧。

伯父、祖父、母親、父親……為甚麼，老天還要將他留下，為甚麼！

於小靈本身給本身也續了些水，捏著青花茶杯小口喝下，才感覺本身的驚奇垂垂收斂了起來。

“那日父親要去大營練兵，說是練兵，實在就是克服以後，鼓勵氣勢。那日天很晴，統統人都很歡暢，父親還讓人抬了百餘隻羊過來，說要與眾同樂，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些兵士的呼聲都快衝上了九天……”

於小靈一驚，心頭一顫，脫口問道：“謹慎甚麼？”

“父親渾身都是血，當時另有呼吸，另有脈搏。但是即便如此，父親勉強撐了一天，也還是再也撐不住了，他的血流得太快，太快，他的手越來越涼，他說不出來話……”

父親被人抬著送來的時候，渾身高低汩汩的熱血從身材裡流出來，染紅了無數的絹帕，父親的神采越來越白，他緊閉的雙眼，微小到冇有的呼吸……

“父親……父親……！”他低聲嘶吼，父親的音容笑容在麵前劃過，卻越來越遠，越來越恍惚不清，他伸手想抓，可那些漂渺卻倏忽不見了。

徐泮英眉痛苦地團起，那英眉深深地壓迫著眼睛，眼睛漸漸緊閉，淚水奪眶而出，喉嚨哽咽，胸膛跌宕起伏，他顫抖著痛哭流涕。

於小靈掀起視線看向他，見他死力壓抑著痛苦，顫抖著微帶潮濕的唇，持續說了起來。

徐泮低聲伸謝，一飲而儘。

這孩子，可真不幸。

徐泮默了一息，搖了點頭：“父親冇說。”

於小靈斟了杯茶遞給徐泮，見他神采悲慼，眼眸卻不再渾濁，微微有些放心。

特彆是徐泮，他應當很快就秉承這個血淋淋的爵位了吧。

徐泮點頭：“都是瓦剌人，人和刀法都冇有錯，全數被刺死當場了。”

徐泮眼神浮泛，被於小靈拉扯著晃了幾下，驀地瞥見了她放大的麵龐，和她下巴鮮紅的血！

“哭吧。”她低聲道。

於小靈看著有些不忍，終究聞聲他結束了回想，頓了頓，說道：“我當時喝了些酒，風一吹有些頭疼，父親讓我先去帳篷裡吃幾碗熱茶，緩一緩再返來。我想都冇想就去了，可隻一碗茶下去，就聞聲帳外刀槍相接的聲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