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被人抬著送來的時候，渾身高低汩汩的熱血從身材裡流出來，染紅了無數的絹帕，父親的神采越來越白，他緊閉的雙眼，微小到冇有的呼吸……

於小靈一驚，心頭一顫，脫口問道：“謹慎甚麼？”

這孩子，可真不幸。

於小靈看在眼裡，鼻頭髮酸，眼眶竟也潮濕了去，可她畢竟哭不出來，她反過來伸開細弱的臂膀，抱住了徐泮。

我當時還愣了一下，覺得有人舞刀弄槍來掃興，可緊接著，就聞聲有人大聲大喊，說有刺客。我回身跑出帳外，卻瞥見方纔父親在的方向，刀光劍影，混亂不堪，可等我再跑疇昔的時候，正瞧見一個黑衣之人身中數刀，可他的刀……那刀……卻插進了父親的胸膛裡……”

於小靈默了一息，點了點頭，又問道：“冇有活口麼？”

淚水在殘虐，狠狠地殘虐。

主帥亡了，便是對挺進西北的大寧軍隊迎頭一棒，坐臥紫禁城裡的帝王冇了手中鋒利的刀，也冇法再一展大誌壯誌。

還是冇有迴應。

清冷的氛圍搶先恐後地湧進了於小靈的口鼻裡，她大口喘著粗氣，卻不敢放鬆一絲，緊緊盯著徐泮的雙眼，見他眼中漸漸聚起了光，才又摸索著喊道：“徐泮？”

“父親渾身都是血，當時另有呼吸，另有脈搏。但是即便如此，父親勉強撐了一天，也還是再也撐不住了，他的血流得太快，太快，他的手越來越涼，他說不出來話……”

於小靈看著他顫抖的手，禁不住就覆了上去。

徐泮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麵上顫抖了兩下，漸漸開口道：“父親被刺殺的時候，我不在他身邊。”

於小靈看著有些不忍，終究聞聲他結束了回想，頓了頓，說道：“我當時喝了些酒，風一吹有些頭疼，父親讓我先去帳篷裡吃幾碗熱茶，緩一緩再返來。我想都冇想就去了，可隻一碗茶下去，就聞聲帳外刀槍相接的聲聲響起。

連綿幾近一年的戰事怕是很快就要結束了，西北的戰役指日可待，或許更多的人會為了安靜和安寧的到來，暗自光榮，隻是，誰會曉得忠勤伯府的世人，那透辟心扉的痛呢？

“哭吧。”她低聲道。

徐泮默了一息，搖了點頭：“父親冇說。”

……

於小靈斟了杯茶遞給徐泮，見他神采悲慼，眼眸卻不再渾濁，微微有些放心。

特彆是徐泮，他應當很快就秉承這個血淋淋的爵位了吧。

伯父、祖父、母親、父親……為甚麼，老天還要將他留下，為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