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朱福田辦公室出來,出差萬州的申冬強來電:“剛找了兩名大客戶,週末上重慶考查,秦哥給幫手洽商洽商。”我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談妥了事蹟歸你,不分你一厘一毫。”申冬強謝聲不迭:“哪能讓你白勞累呢,你那說話便利不?”看看四下無人,我說:“龜兒子有屁快放。”申冬強抬高聲音:“前天老朱找我說話,問了很多有關你的事,小弟給你提個醒,他此民氣機很重。”當下甚覺奇特,我問他:“都問了些啥?”“哎,這事不能亂講。”申冬強扭捏起來,“總之,秦哥要多加謹慎。”
合上手機,想這生日是冇法過了。爾等已過嗨酒K歌的春秋,上高雅點的處所燭光晚餐吧,綠葉還需鮮花襯。吳倩這朵玫瑰不在,去了我連綠葉都算不上。愁悶之下折回辦公室,我將出差打算塞進抽屜,泡了一杯金佛山茶呷兩口,透過廣大的落地窗玻璃,朝天門車流如織,上班岑嶺仍在飛騰。前次和周大炮在束縛碑喝茶,我曾大肆嘲笑上班族:悶頭悶腦事情,馬不斷蹄馳驅,吃飽了撐的,餬口嘛,兜裡有幾文小錢,逢閒喝喝蓋碗茶,搓幾圈成都麻將。周大炮指責我不求長進,內心敗北,壯誌毫無,合適去尼姑庵對門的少林寺,拜慧空老衲報酬師,研討佛法普度眾生。
和吳倩從相知到相戀,前前後後兩年半,相互支出靈魂統統,卻冇機遇共枕同床。周大炮是涪陵人,自幼飽食榨菜,咀嚼肌強於凡人,生的是唇厚嘴闊。所謂嘴大者漏風,這廝常說我倆的不是:吳倩家居上海,雙親是初級乾部,你蝸居重慶叢林,背景是木工糧農,門不當戶不對,談啥子朋友。老媽也反對我倆來往,老媽在鄉間土生土長,生性渾厚仁慈,每句言傳一針見血,描述我跟吳倩的乾係,僅僅用了一句土話:黃鱔泥鰍,哪能扯成一樣長!
電話裡一通打情罵俏,吳倩說往你卡上打了八百,去買雙新鞋穿吧。我說送人新鞋,可要把穩腳踏兩隻船。吳倩嬌呸一口,說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我不置可否笑笑,問她打錢的事阿姨曉得不。吳倩說這個你甭管,話畢拋來一句久違“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歡愉)”,心底頓時漾起一股暖意,正想喊她一聲“老婆”,她就說客戶催她下賬,早晨再給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