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重慶_第38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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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動機不純的酒局,痛飲間早將抨擊心忘記,酒徒之意隻想做回好人,誰知這廝不識好歹,就事肇事再次耍陰,頓時肝火中燒,閃身快步走出酒樓。

再次踏上去華嚴寺的路,各方香客逶迤上山,或急或緩,皆往山頂高牆深寺,透過他們莊嚴的神采,仿可見佛像香爐前眾生膜拜的虔誠。“是贖罪還是還願?沉重的桎梏放下了嗎?”源自內心的疑問,在遇見虛空的頃刻獲得真解。虛空先泡了杯紅茶,“冬品紅,夏飲綠,春嚼花,秋嘗烏,乃喝茶季節,你印堂發黑,應多飲紅茶補腎養精”。心想瑣事驚擾,哪有閒情品飲,這時虛空走到《出水芙蓉》跟前,手指靠右的赤身女郎問:“你看到了甚麼?”我端著茶碗,不假思考地說:“看到我本身。”虛空捋捋髯毛笑道:“每小我都是如此,生亦赤裸死亦赤裸,財物慾念不過是承擔。”說著坐回木椅,“會下棋嗎?”我說:“略懂。”“非懂即懂,懂則高深,來,殺上一盤。”

接下來不迭勸酒,朱福田惺惺作態,極儘江湖豪言,筵席靠近序幕,這廝已喝了一斤二兩,醉意矇矓,脖紅臉燥。表叔搶先結賬,打著酒嗝叫來另一名兄弟接駕。朱福田踉踉蹌蹌似要顛仆,我上前將他扶住,打趣道:“瞧瞧你這酒量,還做酒水發賣呢,等會叫人開車送你。”朱福田捂住肚子,吞吞吐吐地說:“還是兄弟考慮全麵,哥明天喝得高興……高興,喏,你們在內裡等等,我彷彿要拉肚子。”然後甩開我的手,徑直朝洗手間走去。擔憂朱福田酒醉惹事,我留在收銀台等待,半晌不見人影,便往洗手間探個究竟,剛到門口,卻聽他嘰裡呱啦打著電話。我倉猝躲在門側,這時就聽朱福田說:“老馮啊,秦風這龜兒做東宴客,來了才曉得是鴻門宴,他帶來的哪是啥子客戶,純粹是社會爛仔……那一百箱茅台特供,我看還是彆給了,等他和鑫達折騰。”

“二娃要分開重慶一陣。”

“媽,你在哪兒?”

“媽閒著不風俗,再說賣一分算一分,錢存著總有效處。”

“不要存錢,身外之物,都花掉。”

熟諳的旋律繚繞耳畔,不承想朱福田一把年紀,竟將《愛拚纔會贏》彩鈴換成了鄭智化的《海員》。朱福田接起電話,冷冷地問:“秦總有何貴乾?”正欲道明來意,朱福田說道:“本覺得你娃挨點經驗會有悔過,竟然病篤掙紮耍黑招。”我苦笑道:“黑招?朱哥彆講風涼話,這不是你慣常利用的手腕?”朱福田叱的一聲說:“曉得貴陽的馮錫山吧,我直係老表,來電說他的車遭人砸了。”我一頭霧水,問:“砸了?誰這麼大膽量!”“人家借的奧迪A8,輪胎被紮爛三個,肇事者重慶口音,留了一張字條,威脅說‘再當老賴把穩家人道命’。我闡發了半天,這事除了你還會有誰?”朱福田非常氣憤。我大抵聽出些端倪,不緊不慢道:“團購酒的事你跟馮錫山早有預謀,挖好坑等我跳,現在他認賬,朋友也是鑫達,老闆自會找他算賬,我已引咎辭職。”“你離職了?”“申冬強冇奉告你嗎?”“他另有臉給我電話?”

“彆賣了,家裡不缺這點錢。”

席間你敬我喝,飲至興處,表叔曬他那點破事:年青時候不懂事,混跡菜園壩打鬥,一人單挑五壯漢;厥後開卡車搞運輸,夥同道上的朋友使壞,在南川欺詐了兩名煤礦老闆;前年開茶館,地痞上門肇事,雇人卸了人家手腳……如此。朱福田唯唯諾諾,大抵發覺出甚麼,額上盜汗直冒,隻顧取紙巾擦拭。見勢不妙,我偷偷踢了表叔一腳,表叔趕快收回話題,歉笑著說:“老弊端老弊端,喝點馬尿就愛嘮叨,都是疇昔的事了,現在做端莊買賣。”說著麵向我,“我倒是戀慕秦兄弟,安循分分上班,不結梁子不犯事,睡覺也結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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