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重慶_第38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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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酬該推的推,少沾菸酒,看看尚德,就是煙抽多了……”

熟諳的旋律繚繞耳畔,不承想朱福田一把年紀,竟將《愛拚纔會贏》彩鈴換成了鄭智化的《海員》。朱福田接起電話,冷冷地問:“秦總有何貴乾?”正欲道明來意,朱福田說道:“本覺得你娃挨點經驗會有悔過,竟然病篤掙紮耍黑招。”我苦笑道:“黑招?朱哥彆講風涼話,這不是你慣常利用的手腕?”朱福田叱的一聲說:“曉得貴陽的馮錫山吧,我直係老表,來電說他的車遭人砸了。”我一頭霧水,問:“砸了?誰這麼大膽量!”“人家借的奧迪A8,輪胎被紮爛三個,肇事者重慶口音,留了一張字條,威脅說‘再當老賴把穩家人道命’。我闡發了半天,這事除了你還會有誰?”朱福田非常氣憤。我大抵聽出些端倪,不緊不慢道:“團購酒的事你跟馮錫山早有預謀,挖好坑等我跳,現在他認賬,朋友也是鑫達,老闆自會找他算賬,我已引咎辭職。”“你離職了?”“申冬強冇奉告你嗎?”“他另有臉給我電話?”

表叔的冷詼諧不但未寬煩心,反倒讓我感遭到蕭殺之氣。忐忑不安中,夜幕緩緩來臨,在巴人海鮮酒樓,朱福田單刀赴會,多日不見,這廝更加肥胖,往昔鼠眉賊眼,倒是少了奸滑,多了幾分溫和。落座後互作熟諳,輪到先容表叔,不等我開口他毛遂自薦:“做酒水批發,在瓷器口有間鋪子,秦兄弟之前專門供貨,算起來我們是同業……”然後叫來辦事員點菜,說到喝甚麼酒,表叔又自告奮勇:“寒冬臘月,藥酒舒經活血,每人先來一瓶勁酒咋樣?”朱福田諂笑作答:“隨便隨便,喝啥無所謂,首要的是高興。”

郊區繁華,耳目浩繁,渝北離束縛碑尚遠,地段偏僻,整蠱朱福田也好動手。轉頭打電話給表叔,剛申明來意,表叔朗聲道:“好辦,人不宜多,我帶兩個兄弟,喝完酒賣力開車回城。”我不無擔憂:“你帶兩小我,朱福田察出貓膩,全部策劃豈不搞砸?”“放一百個心吧,這兩個部下長相斯文,我叫他們扮成客戶,一個先隨我去,另一個飯局至半再找藉口招來。”表叔說到這裡,業已明白大請安圖,驚慌中叮嚀:“工道彆搞太大,最好戰役處理,不傷分毫。”表叔頗不耐煩,說:“現在誰還動武力?我們講事理,魯迅不是說過,說話是最好的殺傷力嗎……”

“隻要闊彆人群才氣找回我本身/在帶著鹹味的氛圍中自在呼吸/耳畔又傳來汽笛聲和海員的笑語……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甚麼/擦乾淚不要怕起碼我們另有夢……”

朱福田拉完肚子,回到車上軟若稀泥,嘩啦啦吐個不斷。表叔派部下駕駛他的夏利,我則陪表叔坐進奔馳。緩慢繞上機場路,酒勁跌宕翻湧,看窗外燈火透明,舊事如鳥飛來。想起老爸的死,想起那些爭名奪利的算計,再回顧目前的落魄,禁不住對朱福田恨之入骨,一個險惡的打算湧上心頭:換回駕駛員,朱福田醉酒駕駛,橫屍機場高速。這般策畫,頗覺本身喪儘天良。“有仇不報非君子。”一個聲音在胸腔迴盪;“放下屠刀登時成佛。”另一個聲音卻又繚繞腦海。邪與正的思惟鬥爭中,忽又想起燈下納鞋的老媽、落空雙腿的吳倩,肝火竟垂垂停歇,屈就於後邊阿誰聲音,恍忽中虛空站在跟前,佛像寂靜,衝我微微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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