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婦人本就大著肚子,被宋忠毫不顧恤的掀翻在地,頓時一聲驚叫,捂著肚子半響爬不起來,乾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誰知那婦人不但不承情,還一把狠狠的推開陸淺蔥,罵道:“誰要你貓哭耗子假惺惺!臭不要臉的小賤蹄子,仗著本身有兩分姿色便拈花惹草,勾引彆人家的丈夫!我看你巴不得我一屍兩命,好登堂入室吧!休想!”
落雁一怔,豔色的唇幾番張合,卻畢竟甚麼也說不出來。
婦人凶暴至極,聲音極其鋒利,一時候四周的鄰居或端著飯碗、或支開窗戶,圍湊過來看熱烈了。宋忠本就心虛,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圍觀笑罵,饒是臉皮再厚也受不了了,當即惱羞成怒,一把將老婆掀翻在地,底氣不敷的吼道:“在這丟人現眼做甚麼,還不快滾回家去!”
南邊的氣候濕冷,寒雨連綴,夏季活少,因此得了閒的鎮上鄉鄰總愛到陸家酒坊買碗酒喝,加上陸淺蔥為人暖和,酒藝卓絕,且從不在酒中摻假,故而買賣垂垂紅火起來。
“落雁!”沉魚輕喝。
而那邊,江之鯉一行人走在盤曲的山路上,氛圍凝重,俱是沉默不語,各懷苦衷。
自那日江之鯉來過以後,宋忠便收斂了些,未曾有逾矩之處,最多隻是在陸家酒坊門前閒逛幾圈,陸淺蔥也便懶得管他,誰知本日他竟又故伎重施,趁著店裡冇人摸上門來了。
“家……麼?”江之鯉神情一怔,忽而輕笑:“我明白了。”
陸淺蔥被推得幾欲顛仆,眼神閃了閃,有些怔然。
陸淺蔥笑:“如何敢,你技術這麼好,每天來我都歡迎。”
這日,天氣陰冷灰濛,風捲著酒旗獵獵作響,眼瞅著到了晚膳的時候,街上行人寥寥,陸淺蔥心想著應當不會再有人來買酒,便滅了炭火爐子,籌辦關門打烊。
落雁欲言又止,沉魚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朝她不動聲色的搖點頭,落雁一咬唇,不敢再多言。
陸淺蔥欣然笑道:“江公子,你教了兩個好徒兒。”說罷,她又輕歎一口氣,望著故淵肥大的身影發楞。
這句話倒是真的。陸淺蔥在王府呆了一年,從未吃過一頓舒心適口的飯菜,她受人蕭瑟、孤苦伶仃,她倔強,她與趙徵對抗,整天處在那人的暴力與冷暴力中,食不知味。
偶爾,陸淺蔥也有銀兩去添置冬衣,亦或是買幾斤肉犒勞本身了。隻是自那今後,江之鯉便再也冇來過她的酒坊,彷彿忘了阿誰‘一起搭夥用飯’的信譽似的,陸淺蔥也並未放在心上,隻當江之鯉隨口開了個打趣。
陸淺蔥樸拙道:“好久冇有跟人高興的吃過一頓飯了,多謝你,江叔叔。”
宋忠這才發明本身上了當,忙又直起家子,用力頂開酒坊的木門,嘴中不乾不淨道:“你們女人就愛玩欲擒故縱這一套,裝得冰清玉潔似的,還不是見男人就往屋裡帶?陸小娘子,灑家勸你識相些,我孃舅的表兄的侄兒但是都城裡的大官兒,跟了我,我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如果獲咎了我,哼哼……”
陸淺蔥眸色一冷,大怒,抬起一腳將宋忠踹出門去。
那隻手溫軟細滑,遠非家中那粗手粗腳的荊布之妻能比的,宋忠一時心神馳蕩,心想能摸一把這比豆腐還滑嫩的手,他便是挨兩下打也值得了……
江之鯉虛著眼看她,問道:“因何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