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聽到此,陸淺蔥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悲哀不已的心也終究沉著了些許,她撐著額頭坐在床榻上,低聲道:“解藥在大蛇身上。”
……
他態度誠心,眼神開闊,不像是扯謊的模樣,陸淺蔥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落雁性子急,一把抓起扶桑刀便往外走:“既然已經曉得解藥在哪,不如馬上行動,潛入大蛇身邊,將藥偷出來!”
五臟痙攣,彷彿連胃都要被嘔出來般,難受至極。
頓了頓,他抬起眼來,眸中一片決然之色,勉強笑道:“此去凶惡,夫人多保重。”
時也剛毅的嘴角動了動,紅著眼點頭:“恰是。素衣平生除魔衛道,我毫不能讓她心性大亂出錯成魔。”
本就精力嚴峻的陸淺蔥頓時驚坐而起,卻又因頭暈目炫幾乎栽倒。
陸淺蔥抬眼,無聲的望著時也。有不知這個臥底在先,陸淺蔥對任何不太熟諳的人都懷有防備,更何況,當初的時也寧肯冒著透露江之鯉風險也要去救薑素衣,現在他俄然返來,陸淺蔥總感覺不太放心。
想到此,她強忍傷痛,伸手將故淵摟進懷中,撫著他的腦袋輕聲安撫:“冇事的,陸姨會永久在這。”
話音未落,故淵心中冇法言喻的哀思便如大水般宣泄,幾近要將他稚嫩的胸膛撐破。他將臉埋在陸淺蔥的肩頭,由最開端的抽泣,變成冇法按捺的大哭。
蒼穹暗淡,風雪袒護了滿城的瘡痍,陸淺蔥在襄陽城外呆了五天,這五天裡,她與故淵踏遍了襄陽城門的每一寸地盤,翻遍了大雪下的每一具死屍,都未曾見到舊林那孩子的身影,隻從屍堆裡撿回了他那柄從不離身的、染滿了血跡的佩劍。
小年夜,襄陽的硝煙未散儘,謝家和襄王連袂守城,懦夫戰死者十之*,連謝畫眉都受了重傷,被倉促護送回臨安療養。這座用屍山血河積累起來的城牆,金人到底未能攻破,隻能臨時退居放線以北。
陸淺蔥扶住門框,極力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問道:“如何回事?”
陸淺蔥怔怔的望動手中那隻熟諳的香囊,拆開一看,內裡填裝的並非香料,而是兩縷膠葛在一起的髮結。是她在新婚之夜後,親手絞下來的,她與江之鯉的髮結。
狡兔死,嘍囉烹,這人間向來如此殘暴。
落雁道:“決鬥期近,哪偶然候給你們猶疑!不如衝上前去殺了大蛇,成王敗寇,聽天由命!”
“師兄說,本年過年……也要……喝陸姨……的梅花酒……”故淵嘴唇顫抖,一字一句哽咽道:“陸姨,我這輩子都……不敢喝……梅花酒……了,我怕……”
慶王轉動念珠的手一頓,抬眼看了年青的客卿一眼,眼神不怒自威。男人背脊一涼,嘲笑道:“部屬明白了。”
陸淺蔥點頭,望下落雁一字一句道:“不,此事隻能成,不能敗。我要江郎平安然安的返來。”
睹物傷人,最是如此。陸淺蔥刹時紅了眼眶,說好的要在侄兒麵前固執,卻很不爭氣的任由淚水滑下。她哽了哽,輕聲道:“想哭便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