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也嚇了一跳，忙伸手扶她，卻被陸淺蔥悄悄推開。她抬袖抹了把嘴角，眼睛濕紅道：“我曉得甚麼處所不對勁了。”

沉魚茫然道：“甚麼？”

想到此，她強忍傷痛，伸手將故淵摟進懷中，撫著他的腦袋輕聲安撫：“冇事的，陸姨會永久在這。”

落雁恥笑：“與其對著一個死人慚愧不安，不如想想如何救救活著的人！”

陸淺蔥還未開口，沉魚便急聲道：“落雁不見了。”

時也剛毅的嘴角動了動，紅著眼點頭：“恰是。素衣平生除魔衛道，我毫不能讓她心性大亂出錯成魔。”

五臟痙攣，彷彿連胃都要被嘔出來般，難受至極。

狡兔死，嘍囉烹，這人間向來如此殘暴。

然後，大蛇會像高高在上的打獵者般，等著獵物主動送到他麵前來，一網打儘。

慶王轉動念珠的手一頓，抬眼看了年青的客卿一眼，眼神不怒自威。男人背脊一涼，嘲笑道：“部屬明白了。”

他態度誠心，眼神開闊，不像是扯謊的模樣，陸淺蔥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頓了頓，他抬起眼來，眸中一片決然之色，勉強笑道：“此去凶惡，夫人多保重。”

“若真是如此，我得去救他們。不管公子還是落雁，誰也不能死，誰也不能……”沉魚麵上閃現出惶恐之色，他足尖一點飛出堆棧，半途彷彿想到甚麼，又折返來，將一個香囊遞到陸淺蔥手中：“這是公子托我將你接去金陵時的信物，一向忘了給你，現在算是物歸原主了。”

“師兄說，本年過年……也要……喝陸姨……的梅花酒……”故淵嘴唇顫抖，一字一句哽咽道：“陸姨，我這輩子都……不敢喝……梅花酒……了，我怕……”

第六日，沉魚和落雁聞訊趕到襄陽城，同他們兄妹一同趕來的，另有好久不見蹤跡的時也。

陸淺蔥怔怔的望動手中那隻熟諳的香囊，拆開一看，內裡填裝的並非香料，而是兩縷膠葛在一起的髮結。是她在新婚之夜後，親手絞下來的，她與江之鯉的髮結。

本就精力嚴峻的陸淺蔥頓時驚坐而起，卻又因頭暈目炫幾乎栽倒。

她將香囊捂在胸口，不竭的深呼吸，就像是臨死之人冒死汲取著生的力量。半響，她昂首，大步走到故淵的門前。

北風吼怒而過，故淵雙肩一顫，回過甚來看她，月光照亮他的滿臉淚痕。

說罷，他用稚嫩的手掌死死抓住胸口的衣料，彷彿心臟真的被摘走般，痛得冇法呼吸。

陸淺蔥揉了揉發暈的太陽穴，低聲道：“沉魚說得對，此事急不得，何況，我總感覺甚麼處所不對勁兒。”

“應是去蜀川偷藥，她不想讓公子冒險決鬥，便說要混進大蛇身邊，將藥偷出來。如許既能夠解公子的毒，又不消正麵比武。”沉魚披頭披髮，更顯麵龐精美如女人，她抿了抿唇，自責道：“都是我的錯，我該攔著她的。”

……

沉魚落雁還未說話，時也倒是揹著青銅重劍朝前一步，紅著眼孔殷道：“夫人從何得知，解藥是在大蛇身上？”

她心疼更甚，忙抓起一件大氅出門，倉促下樓跑到後院，將大氅細心的裹在故淵的肩上，又伸手擁住他冰冷的身子，喟歎道：“傻孩子，著涼了可如何辦！”

解藥。聽到此，陸淺蔥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悲哀不已的心也終究沉著了些許，她撐著額頭坐在床榻上，低聲道：“解藥在大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