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躍上馬車，倚著車廂板，捧著荷葉，啃著包子，然後，舉起水囊，喝一口茶水。

或許籮筐略大，不謹慎碰到宋懷柔。

“老朽就愛這鹽水花生，上了年紀，不免饞嘴。”許管家笑了笑，拿起一個饅頭。

“柔兒？”在火線等候的繡姑姑提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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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檯劈麵的柱子上掛著大木牌，上書“本日菜單”四個大字，上麵順次掛著小木牌，豎著楷書“饅頭叁文錢”、“素餡包伍文錢”、“鹽水花生壹碟伍文錢”，“五花茶免費供應”，外加“珍惜糧食根絕華侈”一行警句。

那農婦忙不迭挽起籮筐，連連道歉。

“這是城東百裡內獨一的茶寮，可供商旅吃喝安息。”前頭傳來許管家的聲音，“我們在那邊安息吧！”

“哎喲！那但是鼎鼎馳名的書院啊！柔兒蜜斯，您可真短長啊！”胡大嬸讚歎道。

“有得吃，有得喝，便是最好。”繡姑姑拿了一個饅頭。

“慢點！謹慎！”許管家見狀當即扶著她。

“如果感覺不錯，那就多吃點吧！”許管家剝了一顆花生。

“柔兒蜜斯，老身蹉跎大半輩子，閱人無數，您必然會通過口試的！”胡大嬸笑道。

“下來吧！明天我們在這裡吃午餐。”許管家道。

許管家分開茶寮，走向馬車。

宋懷柔感到有點別緻。

張二遞下水囊，讓跑堂的幫手灌滿茶水。

許管家與張二私語數句，張二點頭應道。

柵欄大門上方高掛著一布幌，上書“茶寮”兩個大字。

宋懷柔冷靜轉回視野，驀地想起一段詞：壺中日月，洞裡煙霞。春不老，景長嘉。功名眉上鎖，繁華麵前花。三杯酒，一覺睡，一甌茶。

“胡大嬸的一片情意，柔兒自當銘記。”宋懷柔行了一禮道。

許管家會心，轉頭號召繡姑姑帶著宋懷柔出來茶寮。

“胡大嬸！”

“許伯伯，我們在這裡喝茶麼？”宋懷柔迫不及待作勢跳上馬車。

許管家讓繡姑姑與宋懷柔臨時待在車廂，他與張二先去那茶寮瞧瞧。

食頃，許管家前去結賬，趁便打包些饅頭當乾糧，讓繡姑姑帶著宋懷柔先行。

“是呀！除了種菜，咱家另有一大片果園。這些天，剛下的菜籽才抽芽。果子卻有成熟的，故此趕來在通衢中間搭個小攤叫賣呢！”胡大嬸道。

茶寮不大，臨時容得下六張八仙桌，倒是潔淨整齊。

那掌櫃的正在檢察柴火。

含混中，她聽到繡姑姑輕聲道：“柔兒，醒醒！”

力度不大不小，宋懷柔本不在乎，但是籮筐裡的生果卻骨碌碌掉落一地。

此時，掌櫃的奉上一大黃銅壺，號召道：“客長，這是五花茶，請慢用！”說罷，掌櫃的獨自拜彆，號召剛出去的兩名彪悍大漢。

“許伯伯，您也吃包子吧！花生米哪管飽呢！”宋懷柔將素餡包子往側麵微挪。

宋懷柔隻得趕緊回身，幫手撿拾。

張二牽著韁繩，來到茶寮隔壁的石槽，讓馬大快朵頤。

“柔兒蜜斯，這是要出遠門麼？”胡大嬸道。

“這大熱天的，餬口不易啊！”宋懷柔道。

火線路旁有一屋舍，黛瓦灰牆，炊煙裊裊。中間有一低矮草屋，看似馬廄。粗細不一的竹子樹枝稠濁築成一道柵欄，甚是簡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