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看她手裡拿著個頂針,如許的東西葉文心總有七八個,上頭都有嵌貝的有嵌米珠的,米珠就跟米粒大,難為如許小的都嵌起來,工費比料子還更值錢些。
瓊瑛看她挑了眉頭,滿麵異色,吵嘴含笑,一時覺悟過來是自家失口,走的時候說是放了她的假,並冇把看屋子的差事交到她手上,這會兒丟了東西,確也是問不著她的。
葉文心氣急,叫熱氣一激咳嗽起來,石桂送茶到她嘴邊,玉絮給她拍了背:“丟了東西是小,擾著女人方是大,女人本就累了,縱是要查詢,也等明日罷。”
石桂冷眼看著不說話,替葉文心解了鬥蓬,把手爐子塞到她手裡,又往外頭去倒了熱茶來,提著壺纔要進門,就見玄月之桃幾個縮在外頭,不敢進屋裡去。
石桂反手就想抽出來,哪曉得玄月看著人膽小,卻很有力量,兩隻手緊緊攥著就是不放,石桂吃痛,底頭一看,手腕子上一片已經紅了:“你這是何為,自個兒當了賊,還得抱怨旁人不成!”
前麵幾間不過草草看過,瓊瑛要看的還真是石桂玄月兩個,哪曉得她纔要出去,馮嬤嬤便開了口:“你要看的也不過就是這一間,我們本來冇有丟東西的,難保現在就冇有,也不必你看了,我來看罷。”
護著玄月的是她,等出了事前狐疑玄月的還是她,說她是個胡塗人,倒冇說錯,石桂瞧她一眼,也不等她開口,快步回屋,坐著點起東西來。
如許的人,的確有理說不清,石桂推她一把,那象牙蓋兒雕得精彩,頂上另有一塊粉碧璽,這東西拿出去如何也得值個十來兩銀子,瓊瑛說幾兩,還是粗算了。
瓊瑛說得這話,玉絮也隻嘲笑:“好好好,我們都成了賊,隻要你一個是赤膽忠心,那就查罷,如果查不出來甚麼,你又預備如何辦?”
石桂見著玄月,想到那半盒珠子,可看她那瑟縮的模樣,那裡有膽量辦下這事來,不想不響的冇了不說,提了壺出來,開了個泥金罐,從裡頭取出紫薑來,給葉文心含上一片,袪袪寒氣。
“便是你冇拿蓋兒,莫非就不是偷了東西,被人抓著了也一樣是打板子趕出去,你是宋家的丫頭,在表女人院裡,丟的是宋家的臉,你還敢伸這手……”石桂也不知她到底是膽兒大還是怯懦了。
歸置查點都是瓊瑛,少了東西,原就該是她先發覺,竟渾渾然不知,玉絮忙手忙腳的把香點起來,捧了個碧璽石的南瓜香爐來,點上梅花香餅,甩了火摺子:“我們屋裡又冇甚人來往,如許還能丟東西,莫不是姐姐收在哪兒,時候長了忘了罷。”
石桂才往前一步,玄月就整小我撲了過來,一把拉了她的手:“我是一時迷了眼,如果叫趕了出去,我也冇活路了。”
石桂也反身回屋,走到門邊,大家麵上都有些惶然,玄月瞪了一雙大眼,縮在之桃身後,兩個拉了手挨在一處,聞聲裡頭說話,相互拉扯著回屋去,反是蕊香,立在屋門外,腳尖搓著地,見著石桂,張口想對她說些甚,卻隻動動嘴唇,冇能出聲。
出去各床上隻掃一眼,眼睛往玄月身上頓一頓,玄月也惶惑然看著她,馮嬤嬤露了點笑意,出門道:“我看過了,並冇有。”
玉絮眼看著葉文心皺了眉頭,這手不伸也得伸了:“本來看著東西的是瑞葉姐姐,她向來有章程,哪似我們冇頭蒼蠅似的,一時找不見了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