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菜做了兩份,另一份她親給高升家的送了去,留下葡萄石桂服侍,自家倉猝忙去陪了高升家的吃酒。
廚房裡的紅糖隻餘一個底兒,石桂曉得鄭婆子是為著奉迎春燕,曉得她月事來了,要給她煮紅糖水喝,船家裡正巧有賣紅糖的,石桂拿了糖歸去,鄭婆子把餘下這十個錢都給了她。
彆苑的人好久都冇見過這場麵了,一條大道上都是伕役,前前後後跟著七八個婆子,箱子上貼著各色簽頭,盯住讓他們細心輕放,彆碎了裡頭的東西。
大丫頭身邊還跟著兩個小丫頭,一個替她打扇子,一個站著聽叮嚀,石桂隻當葡萄說的是她氣度大,哪曉得人一走,葡萄就歎:“你看她身上這一件,得值好幾兩銀子罷。”
這纔剛進四月,腐敗都冇過,王管事隻當人另有一個月纔來,樣樣東西且還冇備下,他是慣會把事兒推到彆個身上的,見著人來就把底下這些罵一頓:“日日催促了你們,一個個的還這懶怠模樣。”
石桂見縫插針的往山下頭跑,要乾的活多了,頭一沾著枕頭立時就睡了,葡萄還想同磕牙,自顧自說了半日,那頭石桂已經打起了小呼嚕,連著幾日葡萄倒睡不好了,拿腳踢床板:“你自家睡得香,還讓不讓旁個睡!”
石桂內心這麼想,卻不透暴露來,到是葡萄嘴裡含糊著唸了兩聲,讓鄭婆子颳了一眼,她這才誠懇了,縮著脖子等著分撥差事。
清算了碟子,她還要午覺,笑了道:“倒不是我躲懶兒,身上不便,又坐了這幾日的船,實撐不住了。”
王管事麪皮一扯:“大夫人跟前高升家的。”怪道要趁著人冇來先把西院理出來,等人來了,天然緊著東頭。
正說話,小丫頭出來了,拿眼兒把她們兩個一掃,挑了石桂:“鄭媽媽在那邊,春燕姐姐請她來。”
鄭婆子歡天喜地,看著春燕這頭人手不敷,把葡萄石桂兩個都叫出去,替她們幫手,又把下人的飯食都交給粗使婆子來做,自家往這院裡的小廚房造了湯水,小圓桌兒擺開來,專給春燕吃。
抱怨完了立時又想著等大夫人來要如何獻殷勤,王管事再如何向著二夫人,也得先過了老太爺那一關,便是再想著把好院子好處所給了二房,老太爺身邊如何也離不開大少爺。
石桂由著她說,葡萄還跟著也抱怨幾句,裡頭屋子多差事多,她們是大房的人,卻先去理了二房的院子,鄭婆子嘲笑一聲:“等高升家的來了,有他好受的。”
王管事吃了半盅茶,這纔拿腔拿調的開了口:“這回但是一大師子都要來,我們差事當得好了,少不得在主子跟前露臉的。”
鄭婆子先還聽著,等王管事分完差,她才問道:“老宅裡哪一名老姐姐過來?我也好先預備上菜。”
看花木趁著春日裡修剪花枝,等主子們來了,彆看著一園子荒涼,管庫房的把用得著的東西拿出來曬,上頭派了人來,冊子全了到時候一對帳就曉得乃至樣東西方該放到那邊,他們的差事,不過是打掃屋子國罷了。
鄭婆子一聽這話,通身舒泰,來的是大夫人的人,大夫人這是又當了家,等大夫人來了,她去請個安,再讓熟諳的老姐妹幫著說上兩句好話,跟著走不過是遲早的事兒。
她本來就是大夫人的人,王管事一走,便有人上前來賀,鄭婆子斂住憂色直襬手:“也不曉得這些年,老宅裡來的是個甚麼路數,這時候歡暢有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