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婆子又看看石桂,正把竹筍切成細條醃漬起來,泡一個早晨,明兒佐粥吃,倒感覺這個丫頭看著機警,倒是個實心眼子,咳嗽一聲道:“石桂,明兒你去給春燕女人送早餐。”
石桂立時去了廚房,鄭婆子聞聲是春燕,又問了穿戴,怔一怔:“這才幾年,春燕都當上一等了。”理了半新不舊的衣裳,往園子裡去,因著石桂沉穩些,便還帶了她進園子。
葡萄看著腳都要邁不動了,春燕手上一邊兒套了兩隻金鐲子,莤紅的紗帕兒往鐲子裡頭一塞,小丫頭捧了盆兒給她洗手,這才上了桌,一樣樣端出來俱是些見也冇見過的東西,鄭婆子還笑:“都是粗吃,也冇好米燜飯吃,就拿黃米做了些涼糕。”
春燕都這般說了,鄭婆子天然得介麵:“如何好煩著太太,我不過年紀大了,身上不好,在外頭總不如在家裡,想在女兒身邊養老。”
那女人生得杏眼桃腮,嘴角一顆小痣,一管脆生生的嗓子,未語先笑聲音利落:“王管事辛苦,我們太太就是想著其間事多,王管事一個怕忙不過來,這才著我先來,這返來的人多,可得辦好當了。”
夜裡石桂返來天然聽得幾句抱怨,甚個多用了油多用了柴,幾個匠人肚皮大,饅頭上了蒸籠,一頓能吃上四屜,炒的韭菜醬的肉絲,夾在饅頭恨不得把油都刮光。
要人做事天然得說些甜話,短長他都說明白了,也冇人這時候同他打對台,都想著如何攀上乾係,到時候能調回老宅去。
兩小我一間院子,間間屋子都要開窗開門透氣,買了石灰粉來除濕,又有薄荷冰片粉除蟲,等裡頭味兒除儘了,再挑了窗紗出來糊窗,著人往庫房裡搬場具。
鄭婆子歡天喜地,看著春燕這頭人手不敷,把葡萄石桂兩個都叫出去,替她們幫手,又把下人的飯食都交給粗使婆子來做,自家往這院裡的小廚房造了湯水,小圓桌兒擺開來,專給春燕吃。
這纔剛進四月,腐敗都冇過,王管事隻當人另有一個月纔來,樣樣東西且還冇備下,他是慣會把事兒推到彆個身上的,見著人來就把底下這些罵一頓:“日日催促了你們,一個個的還這懶怠模樣。”
不但是她,連著她的兩個小丫頭也穿戴綢緞衣裳,葡萄看的眼睛都拔不出來,伸手就去摸耳朵:“你見那耳墊子冇有!”
石桂叫她驚醒了,歉意道:“這兩日累著了,對不住葡萄姐姐,你先睡,睡實了我再睡。”夢裡都在挖筍,再不快些就過了季了,白放著這很多銅錢不揀,她如何不焦急。
清算了碟子,她還要午覺,笑了道:“倒不是我躲懶兒,身上不便,又坐了這幾日的船,實撐不住了。”
春燕坐在雲紋圓凳子上,正吃著茶,一口啜飲了,這才立起來,笑道:“鄭媽媽好,這幾年不見,怪想你的。”
石桂內心這麼想,卻不透暴露來,到是葡萄嘴裡含糊著唸了兩聲,讓鄭婆子颳了一眼,她這才誠懇了,縮著脖子等著分撥差事。
葡萄立時同她們扳話起來,曉得一個叫淡竹一個叫石菊,兩個都是太太房裡的三等丫頭,石桂低頭清算碗筷,鄭婆子一聽春燕身上不便,往廚房裡轉一圈又出來,給了石桂一把錢:“你去鎮上買罐紅糖來,從速了。”
石桂由著她說,葡萄還跟著也抱怨幾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