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正入迷,唬了一下,再看他發怒,不解其意,把盆兒放到他手裡:“你如果嫌涼,自個去熱,我得歸去了,姐姐們還等著拎水呢。”
石桂曉得他冇用飯,還當他這是餓了找吃的來了,把盆托一托:“這裡頭另有很多,你要不要吃?”
綠萼恨不得把頭埋到腋窩裡,臊得滿麵通紅,你你我我說了幾次,卻開不出口來,石桂大風雅方笑一回,拎起菜盆往前去。
臉皮是黑的,笑起來一口白牙,他還揣著明天石桂給的糖,手裡拎了一隻鬆鼠,順著樹竿滑下來,把那隻小鬆鼠提溜著遞到石桂麵前。
石桂把身上的麻餅摸出來,哄他道:“除了毛就是骨,有甚好吃,給你這個,放了它去,待大些,再捉了來給你下酒。”
天大的事也得等明天,哪個曉得明天有冇有轉機,賣身的時候這麼想,現在也還這麼想,山上野風陣陣,四簷鬆濤不斷,幾個丫頭倦極犯睏,她早已經沉甜睡下去,身子一挨著枕頭,就入了夢,綠萼卻叫這聲兒嚇得縮起來,捱了石桂,碰一碰她,看她睡得沉,拉了被子蒙過甚,僵了半夜,好輕易睡了。
離得道觀如許近,觀院又建得如許大,四周的野獸早就冇影了,石桂還當是鬆鼠猴子打趣,昂首一看,竟是阿誰小黑猴,還坐在樹上,吸溜著鼻涕,身上還是那一件微鬆垮垮的道袍,這回倒跟她笑起來。
“我都幾月冇吃肉了,捉著它恰好下酒。”他纔多大點的年紀,提及下酒還揮了揮手,石桂冇少吃過這些野物,吃不起豬羊,這些東西能套著就是殺來吃肉的,可這隻才拳頭大點兒,太小了些。
小羽士臉上黑紅黑紅:“要畫符呢,不識字如何成。”若說識得也不全熟諳,當著她卻誇起口來,石桂摸了鬆鼠毛,戀慕的看著他,本來連羽士也能識字的。
她們正吃著,素馨端了菜盆子出去,看她們不動筷子,挨個兒點一點:“一個個嘴巴都吃刁了,就曉得那大廚房的你們咽不下去。”
石桂不明以是,綠萼卻羞得半個字都不能出口了,咬了唇兒低著頭,扭扭捏捏再不開口,她就是這麼本性子,石桂也不再詰問,兩個把菜搬到屋裡,幾個丫頭都等著,看著這素油炒的蘿蔔白菜就咋舌頭:“背麵這十來天,都得這麼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