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回了表女人,就同她說太太要早課,請她午間來。”一麵說一麵把嵌羅貼貝的錦盒給她:“上回送的怕已經吃完了,送這一匣子是血燕盞,比上回阿誰還更好些,燉粥燉糖水都極好的。”
夜裡石桂坐在床邊理東西,那書簽子跟金戒指拿帕子包了,翻開小箱子把東西往裡放,玄月眼巴巴瞧著,她眼熱石桂,還為著她得的東西多,拜師的時候得了一對兒銀鐲子,跑一回腿又是一個金戒指,這麼下去那箱子都得塞不下了。
葉文心心頭忐忑,見著這血燕,眉間才鬆上一鬆:“姑母但是日日都要跟老太太一道做早課的?”
葉文心點了頭,使了個眼色給瓊瑛,瓊瑛一怔,感覺賞得過了些,卻不敢自家拿主張,開了妝匣子,賞了個刻了福字的金戒指給石桂,石桂曉得這是葉文心為著下午的事賞她,已經得了象牙雕金的書簽子了,這會兒再得了個金戒指,伸手接疇昔:“謝女人賞。”
石桂抱了匣子出來,裡頭飯桌還冇撤,前一貫病著吃的都是清粥小菜,今兒這桌子上滿鐺鐺擺了五六碗大菜,八寶葫蘆琵琶對蝦,六出拆的蟹粉燒的豆腐,糟的鴨舌鴨信,另有一道蔥醋雞。
越是久,石桂越是覺著葉氏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說她不靠近兒子,宋蔭堂開蒙倒是她教的書識的字,怕兒子讀老莊左了性子,便把他打收回去分散,這回待葉文心姐弟也是一樣,看著冷酷不熱絡,心上倒是顧慮著的。
葉氏一日做些甚事,石桂是很清楚的,可她也想著要從速把拜師的事兒奉告春燕,先報備過,今後可就不能再為這個發落她了。
瓊瑛接了匣子,翻開一看是血燕盞,石桂又道:“太太又給了一匣子,說女人上回阿誰怕是快吃完了,等過半個月再給女人送來。”
春燕不料聞聲這一句,驚得半晌又鬆開了眉頭:“表女人一人在此,終歸無趣,你本來就想學字的,你雖認了她作徒弟,也得守著本分纔是。”半是警告的看了一眼:“這事兒我會奉告太太,可另有旁的?”
見石桂還站著不走,曉得她有話要說,尋了個由頭道:“上回銀羽的衣裳很得太太喜好,你拿一本花腔子去,看看另有甚好的,再畫幾樣來。”
石桂依言進了春燕的屋子,吃緊報導:“表女人這些日子身子好了很多,太太纔去廟裡,表女人就說要開個幽篁女學,挑了我讀書拜徒弟。”
“我天然曉得的,可領著差事就得辦。”石桂說話的工夫,春燕也聞聲聲兒出來了,度著她這些天在裡頭,許有事要回報,笑道:“你站一站,我去回給太太曉得。”出來回了葉氏,捧了個錦盒出來。
錦荔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能嗆石桂,卻不敢跟繁杏頂著來,訕訕退到一邊,背過身去翻眼兒,葉氏這差事本就是她的,是石桂占了生得年份好,這才搶了先,她出去請東道,這丫頭竟敢跟她唱對台戲,淡竹石菊兩個竟連腳步都冇邁過來。
牆上貼了年畫片兒,帳子上頭用花繩索做了帳鉤,一邊綁著一朵大花,是拿貼花片兒做的,看著花花綠綠土裡土氣,可卻熱熱烈鬨,眼兒一瞧,就感覺屋裡也冇那麼冷了。
繁杏打了簾子出來,看了錦荔一眼,招手叫過石桂:“表女人有甚事?”
鄭婆子也不會出錢給石桂辦這些,原在彆苑冇錢可扣,比及了金陵,她要的就一回比一回多,節日不算,三不五時的還要叫人來尋,一時咳嗽一時氣悶,要了錢買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