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心心頭忐忑,見著這血燕,眉間才鬆上一鬆:“姑母但是日日都要跟老太太一道做早課的?”
風霜雨雪日日如此,石桂點了頭:“老太太堅信佛道,家裡佛道節日向來都要辦的,太太每天卯時三刻起來,洗漱過後就往老太太處存候,日日都不間斷的。”
這就是要藉由頭敲打錦荔了,也算是奉告石桂,她既在為著葉氏辦事,底下這些個就不能平白踩了她去。
這會兒天都快黑了,石桂應得一聲,出了幽篁就往鴛鴦館跑去,這回她再去,門上的婆子也不說話了,反是錦荔撞上了她,把她攔了下來。
那幾碗大菜到底賞了下來,石桂跟玄月兩個得了一碗蔥醋雞,用刀切一半,一人吃一邊,石桂這一天折騰得久了,身累心也累,盛了滿滿兩碗飯,就著半隻雞香噴噴全吃儘了。
錦荔就是高升家的侄女兒,曉得石桂是被自個兒擠出去的,狐疑她跑得這麼勤奮是還想回上房來,叫住她,假裝不識的模樣:“你是哪個院裡頭的?如何這會兒了還往這兒來。”
夜裡石桂坐在床邊理東西,那書簽子跟金戒指拿帕子包了,翻開小箱子把東西往裡放,玄月眼巴巴瞧著,她眼熱石桂,還為著她得的東西多,拜師的時候得了一對兒銀鐲子,跑一回腿又是一個金戒指,這麼下去那箱子都得塞不下了。
“你去回了表女人,就同她說太太要早課,請她午間來。”一麵說一麵把嵌羅貼貝的錦盒給她:“上回送的怕已經吃完了,送這一匣子是血燕盞,比上回阿誰還更好些,燉粥燉糖水都極好的。”
淡竹看外頭天暗了,吃緊點了個燈籠來,交到石桂手裡:“你拿這個照照路,可細心些,彆跌著了。”她扯了石桂袖子不捨得她走,石桂笑一笑:“等我那頭得閒了,我請東道,去我乳母那兒吃肉。”
繁杏一聽便笑,點了她的鼻子笑:“幸虧你還是院裡出去的,太太每天卯時三刻起來,你還不曉得?”
“你娘不給你辦,你就本身辦了。”這些東西一個月的月錢如何也辦下來了,又不是甚麼值錢的東西,不過花些心機罷了。
鄭婆子也不會出錢給石桂辦這些,原在彆苑冇錢可扣,比及了金陵,她要的就一回比一回多,節日不算,三不五時的還要叫人來尋,一時咳嗽一時氣悶,要了錢買藥吃。
錦荔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能嗆石桂,卻不敢跟繁杏頂著來,訕訕退到一邊,背過身去翻眼兒,葉氏這差事本就是她的,是石桂占了生得年份好,這才搶了先,她出去請東道,這丫頭竟敢跟她唱對台戲,淡竹石菊兩個竟連腳步都冇邁過來。
幽篁裡同竹林精舍有異曲同功之妙,繞過一片疏竹,粉牆上鏤了冰紋窗,簷上蓋的不是瓦倒是竹,樓柱外頭也包了一層竹片,院子三麵是屋舍,一麵是竹林,小雖小,卻比旁的院落都要精美。
說著謝過她的燈籠,說定了過兩日得閒一道聚,一手提了燈籠,一手抱了匣子,踩著露水歸去幽篁裡。
石桂便把沈氏病了的事兒奉告了她:“表女人出門前,舅太太就病了,表女民氣裡一向顧慮著,添了病症也有這個原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