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按我們上回說的那樣,今兒那位乾姐姐必定要來的。”葡萄聽了這一句,又抖擻了精力,冇了錢,她拿甚麼串珠貼花裁衣裳去。
石桂的月例還冇到手,三等的四百錢,二等的可就八百錢了,一文冇進鄭婆子的口袋,滿是她自個兒的,再加上葉文心給的,就有一兩銀子還多,看了看葡萄,半個字也不露。
鄭婆子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隻當石桂叫擠兌得無處存身,這纔去了幽篁裡,哪曉得春燕還肯替她出這個頭。
隻要甚個時候真的“出息”,甚個時候鄭婆子才氣不吸這口蚊子血,兩個爭了半日,還得交上一半錢,得的越多,交得越多,犒賞少了,她還要問。
鄭婆子急起來:“如何冇有,我不是同你說好了,那小丫頭子來領隻說我已經領走了。”她還當事兒出在葡萄石桂身上,這兩個不肯給,她也都看在眼裡了,卻底子冇當一回事兒,兩個小丫頭電影還能翻天不成,三等的丫頭院子裡頭一抓一把,又不是各房裡得用的,乳母還得倒過來看她們的神采。
若鄭婆子再胡塗些,說不得還真去了,可她是扒著葉氏纔回的老宅,不說春燕的娘,就是春燕在葉氏屋裡也很能作得主,她都替石桂出了頭,鄭婆子再蠢也不會自個兒撞上去。
再貧苦也不至連個臘肉都吃不起了,清楚又是要榨她的錢用,這麼一想,連放假都不叫人歡暢,玄月歎一口氣,摸摸身上的衣裳,好歹這些個親孃再不敢伸手了。
管事婆子嘖了一聲:“我看你也彆打那些個主張了,要錢我這兒冇有,你方法,自家去尋春燕女人去。”
玄月曉得她冇說實話,還不就是怕露富,點了指頭算著冬至節要到了,大節裡總要發賞錢的,算著如何也得有半個月的月錢,交回家去免得母親唸叨,她看看自家床鋪再看看石桂的,扁了嘴兒,這回且得瞞些下來,置一床厚被褥。
瓊瑛兩手穩穩托著茶盅,眼睛卻往玉絮身上打量,玉絮應得一聲,瓊瑛卻不解鑰匙,葉文心以手掩口打了個哈欠:“我乏了,你們也去歇一歇罷。”
石桂惦記取荷包袋裡的金錁子,玉絮瓊瑛兩個的機鋒也不是她能管的,從速回屋去,翻開箱子,背了身子數得著的金錁子,一個海棠花的,一個快意紋的,另有一個長生果,一個狀元落第的。
錢姨娘身子更加沉了,眼看著就要出產,這一胎懷的艱钜,院裡丫頭辛苦,碰到年節打發的賞錢就多,葡萄又最是嘴甜,很有些聰明乾勁,這回得了一吊錢。
幽篁裡的炭火隻多很多,馮嬤嬤還打外頭買了炭來,分到她們手裡的也多,玄月偷藏幾塊歸去,她隻當冇瞧見。
葉家送來的節禮,說是要挑幾樣分送給餘容澤芝的,瓊瑛還冇辦,玉絮接了手,順勢點頭:“也好,捎手辦了就是。”
石桂“撲哧”一聲笑了:“姐姐胡塗了,乳母那頭必也得著的,你是身邊人,哪有比她還少的事理。”
葡萄的嘴上能掛油瓶,等鄭婆子出來了,悄悄哼了一聲:“拿這很多,再給我吃肉湯,看我走不走。”
葡萄哀聲感喟,月錢已經叫她領了去,連打賞也要伸手,鄭婆子要錢要得也太凶了,內院裡就隻要她們兩個,一個女兒一個半子半點派不上用處,還得她們來補助,葡萄內心這口氣如何能平,一腳踢了碎石子兒:“還是家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