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早就曉得玉絮妥貼,瓊瑛要顧著馮嬤嬤,又要哄著葉文心,很多事便辦不圓,玉絮接辦節禮的事兒,非論玉絮如何想的,瓊瑛待她也不會如前了。
順著說一回,石桂本也不必學就會的,捧了座鐘還回閣房去,葉文心一看禮單,點頭笑了:“你辦的很好,今後這走禮的差事就給了你罷。”
管事娘子掃她一眼,數了四百錢出來,在那冊子上頭勾了一筆:“這一個也不是好惹的,來纏了我幾次了,回回都抬了姨娘出來,如果端的木香替她開了口,這錢你也彆再問我要了。”
從節禮裡頭還理出一座白象琺琅小座鐘,比屋裡阿誰小巧的多,玉絮挑出來放在閣房,還問石桂會不會看,這上頭刻的不是羅馬字,倒是數字,玉絮見她看鐘倒笑起來:“竟忘了教你看鐘點了。”
至於石桂,她不必想也曉得,必是這丫頭還存了回上房的心,這才用力湊趣著春燕,冇成想她倒有些手腕,這麼個肯長進有體例的,倒真不能跟葡萄一樣待。
管事婆子也不是頭一回吃請了,酒肉糕團,奉上門就冇有退歸去的事理,這歸去不伸手去接:“這可使不得了,我這兒冇錢給你。”
玉絮叫石桂哄了出來,人還懵著,石桂也不挑明,翻了冊子拿百般東西問她,一時問她魁星點鬥的玉石盆景,一時又問她連中三元的貼金硯台,玉絮一句一句奉告石桂,甚樣東西是預備了給誰的,她內心都清清楚楚。
比方阿誰繁杏,張狂得冇了邊兒,她乳母一家不敢惹她,半點好都冇撈著,白搭了那些年的吃喝穿用,乾女兒既要捧又要壓,萬不能慣得跟繁杏一個樣。
隻要甚個時候真的“出息”,甚個時候鄭婆子才氣不吸這口蚊子血,兩個爭了半日,還得交上一半錢,得的越多,交得越多,犒賞少了,她還要問。
管事婆子兩手一攤,斜了眼兒瞧她:“你倒說得好聽,且不知你女兒是個會來事的,你還說她不聰明?上房可叮嚀下來了,她的月例,□□燕女人領去了。”
這麼幾個金錁子,怕得抵上石桂一年的月例錢了,她攏在荷包裡,把東西細心鎖到箱裡去,玄月返來的時候就看她在鎖箱子,曉得她這必是又得了好東西了,內心泛酸:“你那很多東西,如何向來不見你戴,便是守財也冇這麼個守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