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歌_第176章 孤光點螢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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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泰然如是真入了佛門,謝釉蓮嘲笑,三步並作兩步,直直上前,斯須便擋在了婁後身前。緋色的裙裾如盛放的花瓣,她居高臨下地望住婁後那明顯衰老了很多的麵龐,目光冰冷而刻薄,撇了撇嘴,嗤道:“還覺得你在庵中儘得清閒,卻本來,已是老婦可愛了。”

周如水扭頭看他,嗔了他一眼,耳邊掛著的珍珠耳鐺跟著搖擺了幾下, 嬌軟道:“便是石草做的佩囊也是不能隨便送人的。”說著,又睨他一眼,翹了翹嘴角道:“三郎但是缺佩囊了?”

周如水如何能忘懷那斷橋呢,彼時,她走投無路跪地求他,她乃至覺得,從那今後,他將會長悠長久的討厭她了。誰曾想,他二人現在會密切至此。

周如水心平清楚,嗯了一聲,自王玉溪手中抽出那根石草,又在幾麵上取了五根過來,指了指一旁的玉壺,批示他道:“編石草時需不時灑水,現在阿英不在,便由三郎來罷。”說著,真利市指輕動,綁起了草來,她的行動非常的矯捷,不時還朝王玉溪叮嚀:“再灑些。”王玉溪倒也由著她批示,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背麵不知不覺,周如水便累了,迷含混糊倒在他懷中,睡得昏黃。

此次第,一念太子早喪,二念鳳闕無蹤,他對婁後的恨意更是突破了淩霄。擺佈思慮後,終究召來了謝姬,命她親往蘭若庵去,撬開婁後的嘴,逼她交出鳳闕。

草囊草囊,這不就是斥罵魏津是無用的草包麼?

庵堂當中,香火嫋嫋,窗牖由內被封住,香氣更濃,彆是寧神。她刻薄的聲音尤其格格不入,然婁後卻安靜無波,安然定坐,如是未聞。

聞此一言,王玉溪的喉結轉動了一下,他低下頭,悄悄吻她的眉眼。便聽她又問:“裎既是信不過?你我何不本日出發?”

“凡事心齊,則事成。阿念是要以石草做蕢,用作城防罷。若阿念如此,城中婦孺自會效仿,彼時,自又是一股戰力。”說著,王玉溪將周如水抱入懷中,清俊如畫的眉眼透著暖意,貼著她飽滿的額道:“阿念所想,倒是與吾殊途同歸。”言至此,他便將今早與眾將所言的戰略細細與周如水說來,聲音低低,極是遲緩,在旁人看來,怕底子冇法想到,這二情麵義綿綿,倒是在言經國之大事,禦敵之妙法。

人生活著,何異禽獸?時令罷了!彼時,朝廷撥款,補葺鄴城周邊官道並未有多少銀子,然如此,周裎也貪得痛快。可見此人,大要墨客,內裡卻失了信義,更莫言時令。遂叫他這般的兒郎做督軍,周如水真覺著,君父是想叫天水城拱手讓人了!更想當年補葺一事,他能瞞天過海,隱得好久,也是很有手腕。也無怪乎,王玉溪道是要叫他先暴露馬腳忽略,她此去才氣有效處。隻不知,蕭望能不能鬥得過他?又至於她去,便是個混淆水的,隻能將這國事換做家事,叫她這個嫡生的女君,去壓壓家中這庶兄了。

他稍稍一動,她便又醒了一瞬,俄然感喟:“豪傑末路,雖死不得其所,韓拔實在不幸。”說著已是淌了淚,再看,卻又是睡熟。手中的石草落在他膝頭,輕悄悄的,幾近無有重量。

周如水心中百感交集,陽光普照大地,在葉與葉的裂縫之間,溫熱的光落在他們的肩上身上,周如水望著王玉溪的目光彆是纏綿,如玉的手指撫上他的眉梢,點頭輕道:“自是記得。我更記得,彼時我見你漸漸走遠,隻覺著心都跟著坍塌如碎石。更當時,我心中也有千頭萬緒,不知從何動手。好不輕易超出了高山,緊接著,卻見前頭又是火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自醒過神來,心便從未安過。”說著,周如水悄悄勾住了他的手指,指與指交纏在一處,她望著他,悄悄地,呢喃般地說道:“然現在,目睹著景象是更糟了很多,卻不想,我的心竟也安靜了很多。想來,隻因與君共處,人間拂意之事,皆可渙然冰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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