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啊!白老爺子話到一半,這不就天生異象了麼?”
日暈一現, 四下都是驚奇之聲, 周如水幾近是跑著奔出了廳堂,待觸及慘白的日暈,她腳下便是一軟, 幾乎跌倒在地,幸虧王玉溪先一步上前攙住了失魂落魄的她, 撐著她站穩,如是這人間最堅固偉壯的高牆。
“我們循分守己,有甚大過?蠻賊屠城害命,血流千裡,這罪惡還不算大麼?據聞,蠻賊屠城翌日,他們的主將便墜了馬。不若此,你當我們怎能抵擋得住那方纔得勝,氣勢放肆的熊熊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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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嗦群情聲中,又有人問:“聖僧伏流真卜過這卦?”
“是真是假又何妨?”王玉溪朝他一笑,眸中波光粼粼,聲音如清醇之酒,淡淡道:“現在最緊急的,便是三月以內,奪回蒲城。如有失,這異象才作數。”
自古以來, 日暈便預示著不吉, 是彼蒼施罪於地, 臨之常有大禍害。更在這當口, 目睹白虹貫日,實是擾亂民氣,倒黴戰事,便如外頭的哭喪之音, 誰都會想,難不成,這是彼蒼的示警,是預示著天水城守不住了?遂周如水真是驚了一跳, 一瞬便失了麵對公子裎時的淡定安閒,神采煞白如紙,方纔的風輕雲淡轉眼便消隱不見,唯剩深深的不知所措。
她話音一落,就有人不乾了,一郎君道:“你這婆子怎生說話的?天驕公主與王三郎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蕭將軍摻合此中何必來哉?好人姻緣但是要倒大黴的!”
“蕭望麼?”王玉溪看她一眼,握住她微涼的小手,決計抬高的聲音透著微微的熱意,低道:“今明兩日,宮中該會有定奪了。”說著,他又悄悄地安撫她道:“莫擔憂,周詹尚在鄴城,他是顧大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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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三月以內,逢戰能抗,奪回蒲城,伏流所卦便真真坐實,周國高低定會堅信,這白虹貫日是道魏賊必敗,更會眾誌成城,果斷不移。然若三月以內,周人無勝,怕是周國高低便隻剩如方纔普通的委頓之聲了,到時高低百姓無了對抗之意,便是大難,足以禍國。
她心中深切的明白,她便是鬥得過人, 也鬥不過天。在這天與地之間,她太纖細了,周國也太纖細了。遂她一時六神無主,如是被人抽了主心骨。
念及七兄,周如水微微一滯,便見王玉溪又看向師湛,嘴角一揚,促狹說道:“兄長,這門外的百姓既是您招來的,便由您散了罷!”
哪知這還不敷,爭鬨著爭鬨著,就聽外頭又有婦人出運營策道:“既是歡樂,向千歲透露便是!何必成疾!蕭將軍容色傾城,止不定正入千歲法眼!”
見此,周如水心中的慌亂也跟著消逝了不見,直是盯著師湛信口開河眉飛色舞的模樣,有些目瞪口呆。她再次驚詫,這一城高低,怎的從城主到百姓,都是如此的天真爛漫?
三月以內,蠻賊必敗?這話但是能隨口一言的麼?但若真是如此,這災害就真如王玉溪所言成了避禍的利刃了。
聽得此言,周如水一雙杏眼瞪得溜圓,吵嘴清楚的眼望著伸出院牆的樹梢,一時也不知,是該讚這質疑之人機靈聰明,還是罵他忒的多事。正想著如何應對,便見師湛忽的大步往院牆邊走去,勾唇一笑,掐著嗓朗聲遙應道:“這便是你們不知了,蕭將軍患的但是相思病!不過芥蒂,無有性命之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