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水回身就走,他的行動卻比她更快,竟是精準非常出其不料地一把就撂下了她的紗帽。周如水隻覺一陣迅猛的強風颳過臉頰,她下認識地閉上了眼,待再回過神來,發上的紗帽已被擲在積滿雨水的土坑中了!
偶然被掀揭幕離暴露了真容,少年明顯一怔。他堪堪回顧,火光映照下,盯著一臉安然的周如水,下顎微抬,也是笑了。
罵過以後,他聳聳肩,複又回顧看向了周如水,黑紗幕離下的唇角輕翹起,嚼著笑,意味深長隧道:“本來,小姑子姓如!”
他在笑,周如水亦朝他粲然一笑。風雨吼怒中,她悄悄地與他對恃著,不驚不懼,安閒不迫,目光清透得像一汪經年的湖水。她學著他方纔的口氣,也勾了勾唇,笑道:“怪不得你遮諱飾掩,本來,是個貌美若婦人的小白臉兒。”
張黎因耿秀的話一愣,很快,便也明白了過來。念及自個昔日裡自予美人,現在再比對那如姑子的矜代絕色,天香國豔,竟隻算得上是清麗了!她恨得咬牙,那裡甘心掉隊於人?更何況還是落在個出身的落魄的姑子背麵!再見方狷與張彥盯著如姑子那動也不動的癡迷神采,張黎更是氣得嘴裡發苦。心機一轉,便嘲笑著,順著耿秀的話鋒,落井下石地應和道:“這姑子美是美,隻是美得過分了些!我倒真替她可惜,這般的麵貌,配上那般的家事,怕是將來,不知要展轉幾人之手了!”
聞言,不遠處的黑衣人都是麵露菜色,他們心底犯著嘀咕,紛繁崩直了背。暗想這小姑子真是怪,裡頭那兩個姑子嘴毒成那樣也未見她有甚麼反應。他們主子爺向她示好,雖是魯莽妄為了些,卻還是美意,她不承情也便罷了,如何還嗆得這般不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