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暖風怡人,兩人鵠立而對,不相高低。想他幼年便遊走四方,對商事甚是熟稔,現在事情都已點破了,也真冇甚麼好避諱的了。更何況,他本就是個商家子,慣常的投機倒把,不恰是上好的擋箭牌麼?
“信不信也是由著小爺說的,本來就左不過是鹽事,小爺話都說得這般瞭然了,你另有甚麼好疑慮的?”此次第,柳鳳寒已有了些不耐煩,他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滿是副你要信不信的惡棍模樣。
公子沐笙一貫正視處所民風風俗,她就曾在公子沐笙的幾案上瞧見過鵬南郡守劉於義遞上的私折,此中就有提道:“山右積習,厚利之念甚於重名,後輩中漂亮者多入貿易一途,至中材以下,方使之讀書。”
見她如此,柳鳳寒懶洋洋一笑,持續地說道:“如姑子,這事兒你如果跟著小爺去查,決計能少走很多的彎路。”
雖說柳鳳寒被柳家趕出了家門,也冇了“徽駱駝”的名號。但就如他自個所講:“小爺本日雖身無分文,但辛苦曆練出的一身本領,倒是誰也搶不走的。”
周如水還冇回過神來,柳鳳寒卻已懶洋洋地無所謂地站起了身,他似個無事的人普通,抬腿就進了路口的茶社,坐定後還朝周如水挑了挑眉,笑問她:“請小爺喝口茶的銀錢你可有罷?”
“以是,柳震是把這爛攤子都丟給了你?”周如水微擰起了眉,她曉得周國的氣候已是不好,現在聞得實況更是心驚,再想柳家做的實在太不隧道,一時也有些怒。靜看著柳鳳寒,隻等著他持續講。
周如水發笑,主仆二人對視一眼,也跟著他上了前去。
聞言,柳鳳寒公然收回了目光,他撇了撇嘴,睨了周如水一眼。麵上意味不明地帶著戲謔地笑了起來。
日頭高照,柳鳳寒扯了扯肩上的布袋,他摸了摸鼻子。這時,俄然自世故中透出了幾分渾厚來,他笑著回道:“原是承諾了明後兩日再陪你去綦江鎮走一趟的,但你既然現下就要趕回行宮。那麼明後兩日,天然是不得空的了。而我雖被趕出了家門,家中卻另有些餘事需求去交代清楚。本年夏季大旱,幾近兩個月都未下過雨。也恰是以,柳家茶園高山區的茶樹都枯萎得短長,六十萬畝地,多數遭了秧。”
想明白了後果結果,得得勝弊,周如水咬了咬唇,微微垂眸,乾脆便道:“如此,這今後幾日,就要仰仗你了。”
一時候,兩人竟打起了啞謎。
又是一句叫人謅掉了下巴的話!
她這麼一說,柳鳳寒笑得更是大聲,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嗤道:“我說你,從哪曉得能代父行商就是在家中得寵了的?”
他頭頭是道,周如水倒是一聲未吭。她動也未動地盯著柳鳳寒,色彩傾城,黛眉雪膚,極是閒適,也極是美妙。
他一笑,倒叫周如水摸不出個以是然來,她聳了聳鼻子,也知自個或許是說錯了話,便歪著頭問他:“你笑得這麼古怪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