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二字如同一個驚雷，刹時將神思恍忽的月華劈對勁識腐敗。她長長的睫毛如蝶翼振翅，淺笑唇輕啟，反覆一遍：“殉情？”

之前京郊風謹的墓碑下並無骸骨，不過一個衣冠塚，月華另有些疑慮。此時她再無思疑，骨灰定然在此。

“我曉得你不耐煩日日聽和尚唸佛，便接管百姓的美意，允準他們為我製作生祠。我選址於月老廟四周，啟事有三。其一，風景清幽，無拘無束。其二，風水極佳，聚氣養神。其三，月老見憐，來生續緣。再者，祠堂內有香火供奉，既可化解怨氣，也可助你早日得道。”

“祠堂表裡的扶桑花，為我親手所植。因為你喜好扶桑花。”

月華的麵前彷彿起了霧氣，不知何時，眼眶垂垂有了濕意，她恍然不覺。

“哪家的祠堂，雖大得很，卻比我們月老廟還粗陋幾分？不過，扶桑花倒是很美。呃……”風月筆快言快語，轉頭瞧見一旁立著的石碑，頓時啞了聲。

“你何時死的……因何而死？”風月筆倏的一動，自月華腰間擺脫，懸浮在逾明身前。

月華的手覆上白玉瓷壇，背向逾明，她聞聲本身幽幽的聲音，“為何將二人骨灰合在一處？”

不必多言，月華頓時瞭然。瓷壇裡恰是風謹的骨灰。但是她還未問及骨灰留在此處的啟事，逾明的話又驚了她一跳。

她謹慎翼翼取出袖袍裡的一包物事，選了個日光充沛的好處所，挖坑深埋。

月華的雙眼不由自主盯上了他一開一合的紅唇，那是素淨扶桑花的色彩。

“也是你的。”逾明牽起她的手，繞過正殿的泥塑人像，直奔後殿。

將軍祠四周綠樹成蔭，是個清幽地點。冇有富麗的裝潢，冇有雕花大門，大門匾額為最最淺顯的楷書石匾，上書“將軍蕭公祠”。祠堂分三進，遍植扶桑花，乍一眼，倒似個花圃子。

月華憶開初度見麵，他那繡了金線的緋衣，晃得人目炫。以後，他的衣裳撤了金線，唯餘一片緋紅。

“按理，你有大功德，冇事理早死呀？”風月筆繞著逾明飛了一圈，將他細細打量一回。“莫非，你……殉情？”

京郊最最熱烈的處所，不是月老廟，也並非護國寺，而是與月老廟比鄰的將軍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