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後所受任何疼痛,痛意皆為百倍,因為那是靈魂之痛。也不致命,不過伴隨他三世罷了。”
逾明一副瞭然的神采,“蟠桃宴上,仙果少說也稀有百種,你為何獨獨挑中青李?”
“並無奧妙。”月華抿了唇,實則內心深處模糊有了一個猜想。
逾明又是一聲輕笑,一指輕點她的額頭,點醒她,“你覺得,是誰用解酒的百花蜜置換了你跟前的果酒?”
“嗬嗬,等得太久,久到我幾乎忘了,為多麼你。終歸叫我比及了。”逾明一曬,暴露一口小白牙,異化著清爽的草木芳香。
天幕如墨,月明星稀。清風拂麵柳枝揚,扶桑花開夜微涼。
“風月筆跟著那幾位嚼舌根的女仙君走了,想必是要給她們一個小小的經驗。唔,彆看我!我借了它一點仙力。”
逾明手指一掐,留出一小截指尖,“出地府前,我做了點手腳。為你出氣。”
湖山新雨洗炎埃,萬朵青蓮鏡裡開。
“風月筆呢?你可曾見到它?”月華收了木簪,摸摸腰間,青絲仍在,吊掛的風月筆卻不見蹤跡。
日暮時分,山野人家的女兒便出來采蓮玩耍,蓮子可食用也可入藥,賣了幾個錢尚可補助家用。
“如果你呢?”月華莞爾一笑。
他的身影,垂垂與她影象片段中的某個影子堆疊。
沉寂的夜裡,逾明一聲輕笑,如同鳳凰尾羽劃過她的心間,酥酥的。他微微傾身,工緻的手指敏捷將紅裙與緋衣的下襬擺佈各打了一個結。不待月華行動,他便笑道:“如此,方不孤負這朗月清風與天後的一番情意。”
“人間妖界皆不見,何如橋上問數遍。”
“我?嗬嗬……忘了我是誰。七世情劫,我都以逾明為名,那麼我便自稱逾明罷。”他蕭灑一笑,對於冇法想起的過往,涓滴不覺得意。
月色下,他深潭普通的眸子水波瀲灩,密意的目光隻為月華逗留,幾乎將她的心也熔化了。
“天道,不成違。”月華聲音漸低,已信了幾分。
“木簪究竟有何奧妙?”逾明獵奇得緊。
發間木簪又有異動,還是火普通的熾熱之感。她拔下木簪,一頭青絲如瀑散落,本來是換衣的仙娥打理的新髮型過分疏鬆。定睛一看,簪頭又生出一枝新的枝椏,與之前的枝椏一道,數數已有三枝。
“我答允天帝天後的訂婚之計,唯有一個要求,隻要你。這場訂婚,於他們是假,於我,是真!”
一名阿婆撐著陳舊的小舟,遠遠綴在背麵,非常顯眼。
“數百年?你的情劫?你究竟是誰?”月華的腦筋一片渾沌。他識得她數百年?陪她曆劫?他是誰?
“叫我等了這麼久,你纔想起來,此番是我討的利錢!”
“是你?你既籌算與我訂婚,又為何不趁我醉了,順利訂下婚事?”她深深地迷惑了。
被逾明的大手緊緊握住,暖意如同一道疾流,自掌心中轉心臟。月華的心好似被溫泉包裹,咕嘟嘟冒著熱氣,暖意順著血液分離到四肢五骸,非常熨帖。
逾明點頭,“正如你所料。我替他肅除兩顆妖精元丹時,於他的靈魂上施了個小神通。”
“可我……姻緣簿上並無我的姻緣,隻恐你白搭了心機。”月華心中百味雜陳,話到嘴邊,卻換了個說法。
“你的果酒被天後動了手腳,是以醉得快些。我換上解酒的百花蜜,不過是但願你復甦些,不要稀裡胡塗便訂下婚事,免得今後悔怨。”左手翻覆之間,逾明的掌心立著一雙一模一樣的青玉杯,恰是宴席上杯底雕著鳳凰的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