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架住王夫人的婦人,心中嘲笑她“老牛想吃嫩草”,嘴裡卻勸道:“走罷走罷。人家是第一回到村裡來,那裡會是你認得的人。”
同桌的幾位婦人都低了頭不敢言語,她們年青,天然也不清楚上一輩的糾葛,怕說錯了話更惹得族長這位年逾花甲的長姐不快。
月華執筆的手一鬆, 風月筆趁機逃脫,躲到逾明身後,稚嫩的童聲起鬨道:“天定良緣!親上嘍!親上嘍!”
那人清楚就是當年的教書先生,也是她的喻郎!若非喻郎訂婚後不告而彆,當年她也不會被全村嘲笑,倉促嫁於鄰村阿誰酸秀才。酸秀才空有秀才之名,家貧庸碌,那裡及得上喻郎半分。
喜宴當日, 兩位新人皆無長輩,喜婆不敢登門,族長也不肯主持婚禮。月華與逾明便以渺渺的母家親人坐了主位,為一對新人送予祝賀。
“三界姻緣,本為天道所注,曆屆月老不過代為打理。情打動天,方能酌情增減。即便我是月老,也不能隨便……”月華當真道。
“好了, 我隻是開個打趣。不必當真。”逾明攬住她的肩頭,凝睇她的雙眼, “我們之間, 也經得起磨練!天道既能通情達理, 也必會成全我們!”予她眉心落下一吻。
族長的長姐嫁與鄰村一名窮酸秀才,秀才姓王,平生功名止步於秀才。一家子貧寒度日,她卻自誇“王夫人”,與那秀才普通,將架子端得高高的,目中無人。同村人本對讀書人有幾分恭敬之心,久而久之,也被他佳耦二人裝模作樣的傲岸作冇了。
第三日,同村的村民稀稀落落來了一些,來的多數是婦孺,男人們怕感染倒黴大多都不敢來。族長也冇來,他那嫁到鄰村的長姐聽聞此事,卻拄著柺杖趕返來了。
路過逾明身邊時,王夫人俄然發了瘋,一把扯住逾明的袖子,渾濁的老眼閃動著不著名的光芒,顫聲道:“喻郎,但是你……返來了?”漏風的門牙使她口齒不清,她也混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