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但如果冇有彆的一個身分，我們甚麼事也做不成。”

“我可不敢這麼說。我總感覺我配不上我的老婆，她是完美的朋友、完美的朋友、完美的愛人和完美的母親。”

布魯諾船長的籍貫是佈列塔尼，曾經在法國水兵退役。結婚後他就分開了軍隊，到坎佩爾[188]安了家，籌辦靠著小片家傳的地產，安安穩穩地度完餘生；因為替他理財的人犯了大錯，他俄然變成了窮光蛋，他和他的老婆都不肯意在本來很受尊敬的處所過著揭不開鍋的日子。他在水兵的時候曾到過南承平洋，他決定到那邊去闖蕩。他在帕皮提住了幾個月，打算將來的同時也接收經曆；然後他操縱在法國跟朋友借的款項，買下了土阿莫土的一個小島。那是個環礁島，中間是很深的潟湖，向來冇人住過，島上隻要各種灌木叢和野生的番石榴。他帶著英勇恐懼的老婆和幾個土著踏上了阿誰海島，脫手蓋起屋子，又把灌木叢清理掉，因為他籌辦種椰樹。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荒島現在已變成花圃。

他望著我，臉上帶著淺笑。

然後布魯諾船長跟我說了他的故事，我必須把它寫下來，因為就算隻是作為類比，它也加深了我對斯特裡克蘭的瞭解。彆的我感覺這個故事本身也很動人。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也是個藝術家。我本身內心也有那種鼓勵著他的慾望。但他表達那種慾望的體例是繪畫，而我的則是餬口。”

“你配得上這類幸運的餬口。”我笑著說。

在去的路上，我不由思慮著塔希提的環境，比來聽到的很多關於斯特裡克蘭的軼事促使我重視到這個題目。這個海島和他的故鄉分歧，他在這裡不但冇有激起彆人的嫌惡，反倒讓民氣生憐憫；他的奇行怪癖也獲得了包涵。對這裡的人來講，不管是歐洲人還是本地人，他確切是個怪物，但他們見慣了各種百般的怪人，對他也就不覺得奇；這個天下到處都是古怪的人，他們做著古怪的事情；或許他們曉得，人並不能做他想做的本身，而隻能做他不得不做的本身。在英國和法國，他是圓孔裡的方塞子，但這裡各種形狀的孔都有，不管甚麼樣的塞子都能各得其所。我並不以為他到這裡就變得冇那麼鹵莽、無私或蠻橫，但這裡的環境更加寬大。假定他生來就在這類環境中度日，他能夠也就不會顯得那麼卑劣了。他在這裡獲得了他未曾希冀他的同胞會給出的東西——憐憫。

他停下腳步，很有戲劇色采地伸出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