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硬生生點頭回道：“是。”

綺玥又道：“來坐呀。”

綺玥見她腳步遲滯，轉頭催道：“你走快點兒啊，我都說累了！”

即便心存疑慮，阮嘉亦不敢多言，隻得快步跟上。三人行走在簷下高台，稍時便到了綺玥所指的廡房。

合歡笑道：“是是是，長公主最本領了，會抓刺客了。”半晌又說：“不過這兒但是文武百官朝見皇上的仁德殿啊，長公主在此處玩鬨，會不會觸怒了皇上。”

阮嘉又痛又急，含淚道：“奴婢冇有扯謊，奴婢是有急事要告訴蘭妃娘娘，又不便利奉告長公主，纔出此下策，請皇上明察！”

靖禎雙眉舒展，下了肩輿：“你又在混鬨些甚麼？”

綺玥鼓掌大笑道：“哈哈，我抓到刺客啦，我抓到刺客啦。歡姑姑，快去奉告我七哥，這回我但是真的抓到了一個刺客！”

顧不及身上吃痛，她連聲道：“長公主曲解了，奴婢不是刺客！”

靖禎問：“這就是玥兒抓到的刺客？”

“你上回說要抓刺客，叫來侍衛把皇後宮裡的一個小寺人打得丟了半條命，那小寺人至今還下不了床……”

綺玥嘿嘿笑道：“前次是玥兒弄錯了……”稍稍一頓，又說：“這回可冇讓侍衛脫手，玥兒親身抓到的。七哥你離遠點兒，把穩被刺客傷到了，我可擔待不起。”

“奴婢不敢。”

“你站那兒乾甚麼，出去歇會兒呀。”綺玥看她停在門外，熱忱號召道。

綺玥問：“就這麼點事兒？”

阮嘉跟在她身後，走上那殿前的漢白玉台階，台階兩側的須彌座上立有雕鏤著雲龍與雲鳳的望柱。龐大的重簷廡頂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乃至於每踏出一步，她心底的那種不安感便更減輕了一分。

綺玥起家拉著她走出去，將她用力摁在凳子上，道：“你就坐吧，彆跟我客氣。”又向她推來一杯茶，“來，喝點水。”

阮嘉欠身道：“長公主多慮了，隻因皇上先前來雲台宮丟了一枚玉佩，今兒宮裡的人找到了，便讓我來給娘娘捎個話兒。”

“雲台宮？”綺玥反覆了這幾個字，一對墨瞳在白水銀般的眼底來迴流轉，脆生生地問道，“既是雲台宮的人，到這裡來瞎轉悠做甚麼？”

靖禎問道：“玥兒你說她是刺客，可有證據？”

綺玥撇了撇嘴角，若無其事道：“好吧，不過現在我走累了，想找個處所歇歇腳。”

綺玥笑嘻嘻道：“這回玥兒真的抓到了刺客，七哥快去瞧瞧，貨真價實的刺客！”

靖禎開初還略有些漫不經心，隻當是陪綺玥玩鬨。待見到阮嘉這張臉，不覺麵色微變。他摩挲動手上的翡翠扳指，很久，朝身後的陪侍道：“帶五長公主回太妃宮裡。”

七哥？阮嘉定下神來，長公主喚他七哥，那這男人豈不是當今聖上？倉猝用手肘撐住身子，冒死向他蒲伏疇昔：“皇上明鑒，奴婢不是刺客啊。”

阮嘉停在一處宮牆下略略喘氣，焦心萬分，忽地聞聲耳畔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你是哪個宮裡來的？為安在我母後宮外鬼鬼祟祟？”

說到“明察”二字，她方抬開端，眼波微漾，誠心腸望向天子。

天子歸朝，剛回羲和殿褪去沉重的朝祭冠服，就傳聞五長公主的貼身侍婢急著求見。世人皆知天子向來非常心疼這位幺妹，內侍也冇多加禁止，便讓合歡進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