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福全拉了一把跪在一邊的阮嘉,“下去吧。”
這個成果讓他們大感不測,因為皇家筵席上食粽,都是由奉侍炊事的宮人先剝好、切片裝碟,再供天子與後妃食用。如此精美的下毒之法,並不會起到任何感化。如此看來,下毒之人意在何為呢?
如霜亦道:“看來她那日硬闖後殿,是早就得了風聲,我們卻隻當她是撒潑耍橫。”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候,暗室內裡響起了足音。未幾時,就聞聲咣啷啷一陣響,門被翻開。劉福全提了柄燈籠,板著臉道:“走吧。”
蘭妃橫了她一眼,隻聽阮嘉語氣甚是果斷:“如果來不及,便是叫我賠上性命,也斷不會扳連姐姐!”
“慢著!”她剛躬身後退,就被太後叫住,“你抬開端來。”
動靜傳來時,姐妹二人恰好剛回到雲台宮。蘭妃當即傳喚當日泡製絲線的珊瑚和楠兒,稍時如霜回稟,珊瑚已經不知所蹤了。
太後冷哼一聲:“哀家要的是人,何曾說過要傳她問話?待你們查清楚了,哀家自會叫了她主子來問個明白,現在問她又有何用?”
節日裡的宮城被燈火點亮,蘭妃接了阮嘉一起經長街返回雲台宮。長街兩側朱牆碧瓦,燈影昏黃,好似投駐在她們心間的沉沉雲翳。
蘭妃偏過甚,蹙然道:“你說這個做甚麼。”
如霜一心掛念著蘭妃的安危,心中甚是焦心,脫口道:“如果來不及呢?”
她又道:“姐姐深得皇上寵嬖,下毒這類莫須有的罪名,除非證據確實,實非上策。如有人慾以下毒栽贓姐姐,不免過分輕易被拆穿。即便本日我冇有見到皇上,毒粽被奉上了筵席,一來這類毒在粽繩之上,很難會有人中毒,二來就算出了事,皇上也必然會徹查到底,還姐姐一個明淨。”
阮嘉不聲不響跟在他背麵,進了長寧宮的正殿。彼時太後正端坐於上方,六盞連枝燭台刺得她睜不開眼,隻好頭低低地伏在地上,恭敬道:“奴婢阿沅,給太後孃娘存候。”
老內監辦完了差,對勁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就走吧。”
劉福全語塞:“這……是太後讓老奴傳她來的啊。”
劉福全將阮嘉推動一間暗室,便回身出去鎖上門。那暗室裡隻放了一條長凳,關上門後烏黑不見五指,鼻下聞的儘是些潮濕*的氣味。阮嘉安溫馨靜地坐在長凳上,腦海中醞釀過無數種能夠的疑問和她感覺公道的說辭。
蘭妃驚詫道:“你如何得知?”
阮嘉見他話裡有話,內心一緊,又隻顧安撫蘭妃道:“娘娘不必為奴婢擔憂,太後孃娘想必聽人說了五長公主的事兒,就叫了奴婢前去問個清楚,問完便也無事了。”
見劉福全還呆立當場,紅萼姑姑叱道:“還愣著做甚麼!”
如霜見她連番詰問,隻是不解:“冇有啊。”
“紫宸宮?敏妃?”
蘭妃絞著一方繡帕,墮入深思,很久才緩緩道:“許是你多心了,還是等先找到珊瑚再說罷。”
阮嘉自知她心有所屬,也不想與她辯論天子的情義,隻道:“皇上對姐姐如許好,連毒害天子的罪名都不能擺盪姐姐分毫。如果有人想關鍵姐姐,她會如何做?”
阮嘉霍然,目光一凜:“先前我們一向迷惑,為何隻要粽繩上有毒,粽子本身卻無毒。殊不知以敏妃的身份,底子不會毒害皇上,這局設下便是隻想引蛇出洞。幸虧她當日假裝被我假扮患痘的模樣嚇到,如此真人不露相,倒是叫我們小瞧了!”